盡管之前已經在崔靜宸那裏得知了她要訂婚的消息,可是當那封大紅色的請柬真真切切擺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心裏難免還是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難怪你剛才有些心不在焉的,原來是因為這個。”
我拿過燙金龍鳳的請柬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行清秀的毛筆小楷,雖然與崔靜宸之前送我的那幅字筆體不同,但卻極為神似,應該是出自那位崔家大小姐之手。
時間是五月十六日上午,地點是金陵大飯店,落款除了準新娘崔靜宸之外,還有一個準新郎叫劉金龍。
“本來應該是一件喜事,可是常思你知道麼,那個叫劉金龍的是個先天性的智障,靜宸姐之所以會嫁給他,隻不過是因為對方的家世背景非常顯赫,薑家想借這樁婚姻來擺脫目前的困境罷了。”
薑雨薇依偎在我懷裏,略顯惆悵道:“剛才在你回來之前,我就一直在想,你說要不是我們把崔家逼太緊的話,是不是靜宸姐就不會被家族這麼狠心的犧牲掉了?”
“你的意思是,這個準新郎天生就是個傻子?”
畢竟之前與獨孤家老太爺和崔靜宸見麵的事情都沒有對薑雨薇提起過,我先是假裝出了一副才知道的驚訝表情,然後就安慰她道:“雨薇,要我說你也別多想,我知道你和崔靜宸從小一起長大,就算是兩家有很深的積怨,你多少都對她有些姐妹之間的感情,可這又不是你的錯,所以你大可不必為此自責。”
“道理我都懂,可是一想到上午靜宸姐到我單位送請柬時候那副強顏歡笑的樣子,我這心裏就說不出的難過。”
薑雨薇輕歎了一口氣,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而看到她這副樣子,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好。
說到底,別看薑雨薇平常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雲淡風輕,可她骨子裏還是一個善良的女人,隻不過是很少像這樣真情流露罷了。
我沉默了片刻,幹脆轉移話題道:“雨薇,說說這個劉金龍吧,之前去北京旅遊時候你跟我說有一股勢力在暗中幫助崔家,是不是這個劉家?”
“嗯,要說劉家可不簡單。”
薑雨薇果然被我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她微微蹙眉道:“和我們崔家一樣,這個家族不僅在海寧市根深蒂固,在省城也有不小的勢力,這個劉金龍的父親是省政法委書記,因為結婚比較晚直到三十多歲才有了這麼一個兒子,所以你別看劉金龍又呆又傻的,在家裏麵可是寶貝得緊呢。”
“按你這麼說,這小子可真算是投了一個好胎。”我撇撇嘴道。
雖然我骨子裏並不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可是傻人有傻福到劉金龍這種地步,我除了百感交集之外,更多的還是替崔靜宸不值。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出了一位省政法委書記,這個海寧的劉家的確是有和薑家叫板的資本。
所謂政法委,是黨委下屬的“四大班子”之一,主管公檢法三個係統,而且因為是常委的緣故,劉金龍的父親在省城政壇裏也算是排名前十位以內的人物,哪怕就是薑家老太爺還在省財政廳當一把手,他老人家在這位省政法委書記麵前也稍稍矮了一截,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在攀上這門親事之後,崔家也算是有了東山再起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