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筆試成績出來而且又在趙紫檀那裏摸清了殷雨晴的底細之後,我不是沒有動過用錢去“買通”她放棄麵試的念頭,可是後來我仔細想想還是算了。
要知道靜水縣的副縣長可是和之前團市委副書記不同,這可是一個實打實的肥缺,所謂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如果殷雨晴要是貪財的話,等她坐上這個位置之後,哪怕就是不顯山不露水,我估計她一年弄個兩三萬也應該不成問題,而根據黨政機關幹部的相關任用規則,要是真能考上,她即便是原地踏步也最多可以在這個副縣長的位置上呆十年,這樣一算,恐怕我就是拿出十萬二十萬的她都未必會答應,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到她那裏自取其辱。
殷雨晴是個聰明的女人,見我說完了大概知道是誰以後就沒有了下文,她非常識趣的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而是把手裏麵的那一萬塊錢重新放回自己的挎包裏,這才站起來微笑道:“武科長,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至於這錢……麻煩轉告你那位朋友一聲,就說有時間的話讓他再來找我一趟,我想當麵把錢退給他。”
“好,那咱們就麵試的時候再見了。”
我一臉平淡的伸出了手,不管殷雨晴是嫌棄錢少也好,還是她真的心高氣傲也罷,總之通過今天這件事就可以看的出來,其實她心裏多少都有些沒瞧得起我的意思,既然如此,我幹脆就擺出了一副不想在麵試之前再見到她的態度。
“再見。”
似乎是沒想到我會主動這麼說,殷雨晴微微一愣,但她還是伸出手和我握了握。
把殷雨晴送出門的時候,薑成武正站在走廊的窗戶前抽煙,見到我們走出來,他掐滅煙頭和殷雨晴打了個招呼算是告別,然後就把我重新叫回了他的辦公室。
沒問薑雨晴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剛一進門,薑成武就微笑道:“常思,我知道你最近在忙著準備麵試,可是工作的事情也不能放鬆,該幹的還是要繼續幹的,當然了,我這麼說也沒別的意思,隻是提醒你在這個節骨眼上更要注意影響,以免在別人那裏留下什麼話柄。”
“這個您放心,我保證自己負責的工作不會出任何問題。”
聽薑成武似乎是話裏有話,我先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然後就微微皺眉道:“薑主任,是不是……別人對我有什麼意見了?”
“意見倒是談不上吧,可能是這幾天郭主任去你那裏的時候在辦公桌上看到了不少有關麵試技巧的書,所以在我這就多念叨了兩句。”
薑成武嗬嗬一笑道:“常思,別看你是我的下屬,可是你也知道我一直以來都沒拿你當過外人,所以關上門我也不跟你藏著掖著,本來嘛,你以這個年紀就當上了科長,這在體製內就是一件挺招人眼紅嫉妒的事,現在又多了一個當上副縣長的機會,雖說你是憑自己本事爭取來的吧,但某些人的心裏可能就更不平衡了。”
聽薑成武這麼一說,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隻能是沉默著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薑成武說的都是事實。
要知道除非是有特殊的機遇或者是深厚的人脈,否則體製內的升遷就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因為分工或許不同,但在同一個單位裏大家幹的基本都是同等工作量的活計,如果要是以這個為選拔幹部標準的話,那麼彼此之間當然誰也不會服氣誰,所以“論資排輩”就成了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我估計也正是因為對這個觀念根深蒂固,再加上郭振山之前又被薑成武“插隊”搶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他才會對我有這麼大的成見,以至於因為受了一點小小的刺激就到領導麵前打小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