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省委省政府已經按照國家的政策製定了農業發展規劃,並且又喊出了三年內打造全省百萬畝設施農業的口號,那麼下轄各地重視農業工作就成了大勢所趨。
毫不誇張的說,在全省四十多個縣裏麵,想要發展現代農業的絕對不在少數,而海寧農業大學又是省內最好的涉農大學,固然我和謝春齡的個人關係非常不錯,但這畢竟沒有上升到領導層麵,萬一誰手眼通天找到了校長那裏,謝春齡之前承諾給我們的一切就很有可能變成空談。
為了避免被別人捷足先登,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把所有的東西都落在紙麵上,隻要簽署了合作協議,我們靜水縣就等於是有了搶先發展現代農業的資本,所以這次的海寧之行就突然變得迫在眉睫。
有了這樣的認知,向明海自然是不敢有絲毫怠慢,剛剛回到縣委縣政府大院,他就給周桑榆打了電話。
其實在體製內部,所謂考察之類的公務活動,在正式接洽之前都會發一個“函”的東西,就像之前我和向明海去山東考察一樣,先是把考察內容、考察時間和隨行人員等詳細內容以“函”的形式發送過去,等對方回複過來同意接待以後,我們才能“名正言順”的過去。
本來像這種事我們縣裏自己就有權限發函,隻需要到市裏提前備案就行,可是周桑榆突然要跟我們一起去,這樣前去洽談合作的代表團就在無形中高了一個級別,所以這個函就得由市裏來發了。
放下了電話,向明海長出了一口氣,對我說道:“常思啊常思,這次多虧你想的周全,不然就險些耽誤了大事,剛才周市長已經說了,她馬上就吩咐市政府辦給海寧農業大學發函,讓咱們先做好所有的準備工作,隻要那邊給了回複同意洽談,咱們就立刻出發!”
“好,那我這就回去聯係農業合作社和縣農校,先擬一個名單出來,回頭給你看看。”我點點頭道。
好在這次去海寧農業大學是去談合作而不是考察,既然對方不涉及到接待方麵的問題,市政府在發函的時候就不需要說明具體的人數,隻需要列出主要領導就行了,否則層層確定人數還要耽誤不少時間。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我立刻就給周岩打了個電話,畢竟他是陳永江他們幾個股東聯合推舉出來的合作社主任,類似於這種確定人選的瑣碎工作我就不用再挨個聯係了,而且以後的相關工作也能省心不少,至於縣農校那頭,我就隻定了校長吳湛江和教導主任徐春暉兩個人,雖然我現在已經不是副縣長了,但這點小事還是能做主的,所以我隻是通知一下就完事了。
過了十幾分鍾,周岩就把電話回了過來,說去海寧的就他和陳永江兩個人,這樣算上縣農校和縣農委的人在內,我就擬定了一個九人的名單。
把名單送到向明海的辦公室,他隻是草草的看了一眼就拍板定了下來,又把黃久濤叫進來吩咐立刻把名單報到市政府辦公室,這才略顯憂心的對著我說道:“常思,我剛才給封城下麵一個縣的老同學打電話,沒說咱們將要去海寧農業大學的事,就是側麵打聽了一下,看來他們也打著同樣的算盤,情況不容樂觀啊!”
“沒事,車到山前必有路,我覺得咱們成功的概率還是挺大的。”我嗬嗬一笑道。
其實我嘴上這麼說也就是安慰向明海罷了,要知道封城離海寧的距離可是比遼源要近的多,雖說我們已經從山東林城考察學習了很多先進經驗回來,可是在政治上卻並不占任何優勢,畢竟在國內嚴格來說就是個人情社會,有人有關係才是王道。
思來想去,我覺得以周桑榆的人脈關係,如果她要是鐵了心想通過全省發展現代農業的契機來撈政治資本的話,那麼這次海寧之行成功的概率還是挺大的,畢竟她丈夫家的能量不可小覷,不過我自己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實在不行,到時候我就隻有通過薑家老太爺這層關係去攀交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