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明海代表靜水縣政府和陳剛簽署了有關生產辣椒紅色素的項目之後,當天晚上,我們在玉州市的一家大飯店裏好好的慶祝了一番,雖說身為招待的一方,玉州市委市政府的黨政一把手和分管農業工作的副市長方如海都過來參加,但是臉上的表情就不那麼好看了,相反還有點尷尬。
本來嘛,我們這次來玉州就是挖牆角來了,如果說是一般的企業還好說,關鍵天元公司可是他們下轄農業園區裏的入駐企業,這就屬於是明目張膽了,如果不是林滄海和李炳章親自帶隊,又打著省政府分管農業副省長李仲麟的旗號,即便是換成周桑榆過來,恐怕人家也未必會給我們什麼好臉色。
好歹也是取得了靜水縣農產品深加工項目的開門紅,吃晚飯的時候,不隻是向明海,就連謝鵬飛也多喝了幾杯,我就更是不用多說了,身為這個項目的半個主角,我當然是硬著頭皮頻頻舉杯,以至於回到賓館之後,我就忍不住到衛生間裏大吐特吐了一場。
第二天吃過早飯,謝絕了玉州市委書記和市長的再三挽留,我們就踏上了返回遼源市的路程。
坐在車子裏麵,獨孤樓璃看著臉色還有些蒼白的我,嘿嘿笑道:“常思,我看你回去以後也不用重新分工什麼的了,農業這塊的工作就夠你受的了。”
“可不是。”我有些頭疼了揉了揉太陽穴道。
其實昨天在會議室裏的時候,對於林滄海和李炳章臨時把我推出來,我心裏是有很大的怨氣的。
沒錯,我承認他們倆的出發點是好的,之所以會提出那樣苛刻的條件,一方麵正如周桑榆所說的那樣是知道了陳剛麵臨的困難而趁火打劫,另一方麵則是為我們縣農業合作社爭取最大的利益,可是銀行貸款的事卻不能讓我來做,這事辦的就有些不地道了。
說到底,別看我嶽父薑呈偉是省人民銀行的行長,在這個係統裏位高權重,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非常忌諱和銀行係統打交道,否則當初在解決東海機械製造廠的問題上,我就不會那麼“矜持”了。
而且這次的情況還有所不同。
無論是市委書記林滄海也好,還是市長李炳章也罷,誰也沒提由市政府或者是靜水縣政府出麵擔保的事,也就是說這筆貸款別看是他們兩個人許諾的,但是在和銀行係統打交道的時候,這就變成了以我個人名義來辦的事情了。
給利息吧,會加重農業合作社以及陳剛的財務負擔,不給利息吧,無論是哪個銀行的分行,我都影響了人家的利益,也許當著我的麵,他們嘴上不能說什麼,背後絕對會罵我不是東西,我是夾在中間兩頭難受。
“辛苦點就辛苦點吧。”
獨孤樓璃也許並不知道我在苦惱什麼,但他還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好歹你現在是對那些扣大棚的示範戶有交代了。”
“這話說的沒錯。”我嗬嗬笑道,聽到獨孤樓璃這麼說,我的心情頓時有些高興起來。
毫不誇張的說,在發展農業合作社的時候,尤其是在開展扣大棚這項工作的時候,我是非常忐忑的,合作社沒發展起來不要緊,可要是大棚裏種植的東西沒有銷路,或者他們賺的錢和沒扣大棚之前差不多,我就等於是坑害了老百姓,身為靜水縣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我可不想背負一個人人唾罵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