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眼眶一紅,搖了搖頭,“我心裏害怕極了,未曾與他說。”
“你難道還想自己吃下這苦果不成麼?”沈眠竟不知道這沈蓉是這樣一個‘賢妻良母’。她蹙了蹙眉,“你立刻告訴他這件事,瞧瞧他的意思。”
見沈蓉還在猶豫,沈眠瞪了她一眼,“你還不懂麼?這件事關鍵要看他,是要娶你這個小相好,還是要娶沈家大小姐。”
沈蓉被她這樣一說,心底酸澀,眼淚就勢流下來,哽咽著開口,“我…我曉得了。”
沈眠看她這樣,隻能歎氣,她回頭從盒子裏拿出那個羊脂玉的鐲子,帶到沈蓉手腕上,“你瞧,多好看。”頓了頓,她抬眸看著沈蓉,“你若能嫁過去,這樣的珍寶在你眼中便算不得什麼。但你若是不能嫁過去,憑著大夫人如今的態度,你往後的日子還能好過?在府中好歹還有你姨娘幫襯著,可大夫人掌握著你的婚事,若是隨意找個人給你嫁了……”
她話沒說全,留了一半,更惹得沈蓉驚慌。半晌,她咬著唇,眼底閃過一絲堅決,“你等我消息。”
沈眠這才笑了,她拍了拍沈蓉的手,轉身離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蓉聽進去了,隔日就派人叫沈眠過去,說是有消息了。
沈眠剛剛到屋子裏,就看到又哭又笑的沈蓉,“二姐姐,他說他要娶我。”
沈眠難得的露出個笑臉,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淚,“這是好事,怎的還哭了。”
沈蓉拉住沈眠的手,急迫道,“可是薑嚴說,他母親必不會同意的。”她仰頭看著沈眠,眼角微紅,“二姐姐,之前是我不對,不該在大夫人生病的時候難為你,可你也知道,我同姨娘都在大夫人手下討生活……”
“我沒放在心上。”沈眠打斷她的話,她淡淡道,“我說了會幫你,就一定會幫你。”
說著,她壓低聲音,湊在沈蓉耳邊,細細的說了什麼。
“這…這能行嗎?”沈蓉膽怯的問道。
“行與不行,試過才知道。”沈眠說,“咱們在府中行事不便,這些事便讓薑嚴去做。”
她又瞟了一眼沈蓉的肚子,“隻是,速度要加快了,我怕再過兩個月,就要被人瞧出來了。”
沈蓉最怕大夫人知道,聞言連忙點頭,“好。”
這幾日薑夫人有些煩悶,前兩日去上香的時候湊巧聽到兩個婆子討論沈家大小姐的事。說這個大小姐脾氣驕縱,性格暴虐,在府中常常虐打奴婢。
本也沒什麼,可偏偏這沈家大小姐就是她內定的兒媳婦,如今聽到這麼一遭,心裏自然膈應。
這事兒還沒完,家中又發生了另一件大事。二公子在馬場時不慎墜馬。
薑夫人乍一聽這消息,直接就暈了過去。
她母親是縣主,自小她也是金尊玉貴長大的,偏偏身子性涼,建康許多大夫都診斷說難有身孕,不然她也不會低嫁給當時還是個小官的薑大人。因為身體的緣故,她從不攔著姨娘侍寢,這才有了薑府的長子。本來她都打算抱養一個,偏偏這時候懷了薑嚴。
所以薑嚴,打小就是薑夫人的心頭肉。
等薑夫人踉蹌的過去瞧薑嚴的時候,又聽聞了另一個噩耗。
——薑嚴傷了根基,難有子嗣。
薑夫人心裏疼的跟刀絞似的,偏偏隻能裝作沒事人的安慰薑嚴,“沒事兒,將來從你哥哥那兒抱養一個就是。”
薑嚴臉色蒼白,遲疑著開口,“母親,其實……我有一個孩子……”
之後,他便將事情的首尾說了。薑夫人雖然不滿沈蓉與薑嚴的事,可等聽說她懷了薑嚴的骨肉,頓時樂了,“果真?”
薑嚴重重的點頭,“比真金還真。”
薑夫人一拍手,轉身就要去準備禮品,登門求沈夫人換個女兒嫁過來。
薑夫人一離開,薑嚴立刻鬆了口氣,衝小廝招了招手,“那大夫都封口費給了嗎?”
小廝點點頭,“給了。”說著,他又撓了撓腦袋,不解的問,“那個沈府的小姐有這麼好麼?值得您費這樣的心思。”
薑嚴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不說別的,就憑她懷了爺的孩子,爺還能不要她不成。”頓了頓,他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耳根子順著臉頰紅了一片,聲音壓低了些。
“況且,她的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