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春,禦花園裏早就是一片枝繁葉茂的景象。不知名的花兒一簇簇的開的正旺,遠遠看去,一片奪目的色彩爭先恐後的往外冒著。
沈眠因要住在宮裏,隻有玉雅一個服侍總歸是不夠的,便又指派了個小姑娘去伺候沈眠,喚春兒的。
“縣主,再養裏頭走,那兒蝴蝶才多呢。”春兒長的一個小圓臉,正是討喜的模樣。她抿著唇笑,臉頰兩側露出淺淺的酒窩。
沈眠看了她一眼,也笑了,“好。”
果真再往裏去,花兒開的更豔些,好些蝴蝶都圍著,沈眠一手拿著團扇,悄悄的往一個蝴蝶身上扣。
那蝴蝶機警的很,沒等團扇扣上,便已展翅而飛。
“縣主,您再輕些。”春兒笑著,“小聲一點,那蝴蝶就不會驚飛。”
幾人在禦花園撲了好一會兒蝴蝶,沈眠到最後連扇子都快拿不住了,直說累。
“咱們一路往前走,瞧瞧宮裏頭的美景,也好歇一歇。”玉雅扶著沈眠。
沈眠一手拿著帕子擦著汗,“也好。”
她側頭,對春兒笑了笑,“這宮裏頭你熟悉,你在前頭帶路吧。”
“是,縣主。”
從禦花園出去,順著一條小路往前走,兩側宮廷樓閣,延角處有用青石玉雕刻的飛禽猛獸,還有垂下來的宮鈴,偶爾一陣風來吹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宮裏果真繁華。”玉雅笑著。
沈眠微微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深意。她突然頓住腳步,指了指一側的一處,“那是何處?”
春兒怔了一下,隨即笑了,“回縣主,那是折蘆館,裏頭存放宮裏曆年檔案,還有些古書。”
沈眠挑了挑眉,“古書?那倒是巧,我平日裏最喜歡看古書,不如我們去瞧瞧?”
春兒聞言,卻有些遲疑,“這……”
“怎麼?那兒不讓人進麼?”
“平常人自然是進不得的,可您是縣主,應當是無妨。不過這兒常年鎖著,鑰匙應當在管事的那兒。”春兒恭恭敬敬答道。
“你這麼一說,我愈發感興趣了。”沈眠垂眸淡淡道,“那邊去看看,再去管事那兒取鑰匙。”
說著,她舉步往那兒走去。
春兒眼中仍舊有猶豫的神色,可眼瞧著沈眠走遠,她也來不及多想,隻能快步跟上去。
折蘆館周圍有些荒涼,四周雖沒雜草,卻也沒什麼花草樹木。大門緊鎖著,偌大個銅鎖在上頭掛著,沉甸甸的。
沈眠淡淡的瞟了一眼,“果真鎖著。”
玉雅四處瞧了一圈兒,“這兒怎麼連個宮女太監都沒有?”
正說著,就看見一個小太監提著桶走過,玉雅一看,忙走過去,攔住他問,“這兒的鑰匙是不是在管事太監那兒?”
小太監垂著頭,“自然是。”
玉雅又側頭衝沈眠揚了揚下巴,“這是安平縣主,如今想要去折蘆館瞧瞧古書,你且告訴我們,那管事太監在何處,我們去要鑰匙,”
那小太監抬頭飛快地瞟了沈眠一眼,又極快的低下頭,他伸手指了指後側一排低矮的房子裏,“就在那兒裏麵,貴人自去罷。”
說著,他躲開了玉雅,提著桶匆匆離開了。
玉雅衝著他的背影喚了好幾聲,可那小太監隻是越走越快。她皺著眉,“怎麼宮裏頭的人,竟這樣不知規律?”
沈眠淡淡道,“罷了,他既然不願意帶路,也不好強求,他不是指了方向麼?我們自個兒去罷。”
春兒在一側,沒吭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折蘆館後頭有一個小院子,等沈眠幾人走近,才發覺這院子竟也是關著大門的。
“這青天白日的,大門緊閉做什麼?”玉雅大步走上前拍門。
沈眠看了一眼,沒有出聲。
才拍了幾下門,大門開了個小縫,一個小太監探頭探腦的出來,他皺著眉,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誰啊。”
玉雅哼了一聲,“這是安平縣主,來見你們管事太監。”
那太監臉上有一瞬的慌張,他忙走出來跪下,“安平縣主安好。”
沈眠瞟了他一眼,“你是做什麼的?大白日的在屋子裏呆著,沒的是在偷懶耍滑。”
那太監連連叩首,“奴才不敢。”
沈眠沒說話,春兒扶著她,一路走到大門口。那大門上漆都斑駁了兩塊,一副破舊不堪的樣子。
沈眠伸手,微微一用力,推開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