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那一位?那不就是李府的仇家麼?
沈眠心頭一跳。
她飛快地在腦海裏細細思索了一番,點點頭,“好,你帶路吧。”
那丫鬟立刻在前頭帶路。
路上,沈眠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會路過這兒?”
“是我家主子說,天氣熱,世子妃娘娘必然回去換衣服,就讓奴婢來來往的路口等著。”
沈眠皺了皺眉。
這人,心思破深,謀劃也奇怪。她既然是李府的平妻,怎麼會反過來害李府呢?
難道,她是誰派過去的?
還沒等沈眠想出個所以然,前頭領路的那個婢女已經停下了腳步。她彎了彎腰,“您請。”
前邊不遠處涼亭中,一個女子正背對而立。
沈眠微微皺起眉頭,她總覺著這身形有些似曾相識。她按耐住心底的計較,邁步向前。
走進涼亭的時候,沈眠微微斂下眉,淡淡道,“這位夫人,你叫我來有何事?”
“夫人?”一道極為熟悉的女聲響起,那背對而立的女子緩慢回頭,輕笑著,“姐姐,我們可是老相識了,不用這般客套吧?”
沈眠身子一震。
她微微抬頭,看著麵前的女子,一向淡然自若的神色流露出些許震驚。
“是你?”
麵前這個一襲白衣,將李府絞弄的翻天覆地的女子竟是不久前私自出逃,至今下落不明的沈嫣?!
沈嫣輕笑著,“姐姐,許久未見了,別來無恙。”
沈眠隻恍惚一震,隨即又沉下了臉。她對這個沈嫣早就恨到了骨子裏,同樣的,她相信沈嫣也恨極她了。
“別再裝腔作勢了。”沈眠冷笑一聲。她上下打量著沈嫣,語氣冷冷,“真是厲害啊,如喪家之犬一般從建康逃出來,竟還能在涼城某得一席之地,姐姐我真是對你太佩服了。”
沈嫣麵色有些難看,她咬著牙,恨聲道,“我如今落得這個地步,還不都是你害的!”
“與我有什麼幹係。”沈眠挑了挑眉,“你該恨大姐姐才是,是她汙蔑你懷疑你,才讓母親給你隨意找人發嫁了。這從頭到尾,都與我沒有幹係。”
沈嫣眼底透著恨意,“可那夾竹桃粉明明是你放的!”
“是我放的又如何?”沈眠似笑非笑的看著沈嫣,“你同大姐姐說,她壓根不會信。”
沈姝是不信,她反而認為是沈嫣隨意攀咬的。
沈嫣深深舒了一口氣,她麵色漸漸平複下來,嘴角又掛起了淺淺的笑,“那些都是前塵往事了,我害了你,你也害了我。如今我要同你商量的是,另一出事。”
她抿了抿唇,接著又道,“之前我派人給府衙塞的信你當應該看見了,我知道你們如今打著李府的注意,我也知道李府的的確確同賊匪勾結。可我明白告訴你了,這勾結往來的信件隻有我能拿到手。”
沈眠微微側頭看過去,漆黑的眼底有冷意一閃而過,“你想要如何?”
“白銀五十萬兩。”沈嫣嘴角含著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五十萬兩,你可真好意思開口。”沈眠沉下臉,毫不留情的諷刺道,“這些錢都夠一個普通人家生活好幾輩子的了。”
“你若不想給,我也不強求,可你可要想好了,除了我,滿涼州城你可再找不到第二個能做這件事的人了。”沈嫣語氣平淡,好似真不在乎這件事似的。
“我回去同世子爺再商量一下,明兒中午,在醉仙樓的雅間我們再談。”
沈眠實在是不願意再看見沈嫣,扭頭就走了。
沈嫣看著沈眠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
沈眠,這個災星!
自己本來在李府呆的好好的,好不容易混得了容身之地,偏偏沈眠同她那個世子爺夫君來了。
這麼一來,李府是呆不住了。她也隻能先下手為強,賣沈眠一個好。
她一次次的像喪家之犬似的逃走。
沈嫣眼底隱隱有些恨意浮動,她攥緊拳頭,指甲扣緊手心的嫩肉。
這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