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麵色難看,她唇瓣微動,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
耶律辰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
一旁的婢女小心翼翼的看著女子的臉色,“郡主,我們回府麼?”
女子歎了口氣,抬手揭開了麵紗,露出一張清秀美麗的麵容,赫然是同沈眠關係極好的陳清月。
陳清月神色複雜的看著男子離開的方向,最終點點頭,“走罷。”
耶律辰一連逛了幾條街,越走越無聊,後來幹脆就回宮了。他才回了春明園,立刻就有內侍過來稟報,“成王殿下,陛下今夜在宮中設宴,喜迎成王殿下,請成王殿下務必到。”
耶律辰挑了挑眉,點著頭,“我知道了。”
這事兒好笑,他來了有兩日了,怎麼這陸君生才想起來給他設宴,莫不是別有圖謀?
耶律辰麵上的笑意淡去,眼底滑過冷意。
夜晚,大殿上燈火通明,廊下掛了一長排的燈籠,殿內歌舞升平,舉杯歡飲的聲音不絕於耳。
“不知道成王殿下在遼國可曾喝過這麼醇香的美酒?”
一側一個士大夫笑著開口,場上的氣氛一下子淡了下去。一旁的同僚忙扯了一下他,那人也是喝醉了,愣是沒緩過神。
越國一向是瞧不起像遼國這般的邊疆小族的,尤其是這幫士大夫,隻覺得他們是蠻夷之輩。
耶律辰輕笑一聲,舉著杯子微微晃了晃,略微透明的液體在杯中蕩起波瀾。
“遼國氣候寒冷,所喝多是烈酒,兩國氣候風景不同,自然平日接觸的事物也不同。”
“是啊是啊,有機會倒是要去遼國嚐嚐烈酒。”
“對對對。”
一旁的人忙打著圓場。
由始至終,耶律辰嘴角都掛著溫和的笑,見不出一絲不悅。
虞華坐在上首,微微舉杯遮住了唇角的笑意,忍不住在心底念叨一句老狐狸。
酒過三巡,耶律辰麵上帶了幾分醉意,他借口出去更衣先告退了。出去後被冷風一吹才微微喘了一口氣。
“殿下醉了?我去取醒酒湯來。”阿奴輕聲道。
“不必了。”耶律辰擺了擺手,“我隨便走走,醒醒酒就好。”
其實他沒怎麼醉,也壓根不會放任自己在這種地方喝醉。隻是裏麵看似歡聲笑語,卻讓他壓抑的幾乎喘不來氣。
他走到涼亭一側,正要踏進去,就聽見一側傳來的潑水聲。
“這水涼,主子您仔細著。”
“就玩一會兒,不礙事的。”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響起。
耶律辰側耳仔細聽了一會兒,唇邊帶了幾分笑意。要踏進涼亭的腳拐了個彎,往一側的樹叢走過去。
探開樹叢層層,耶律辰輕眯著眼睛看過去。
夜涼如水,點點月光傾灑在湖麵上,趁的水麵波光粼粼。一個穿著淺藍色衣裙的女子坐在湖邊,她嬉笑著說了什麼,突然彎身脫了鞋襪。
有些漆黑的夜裏,潔白如玉的腳踝有些刺眼。
“你說這個成王來咱們這兒幹什麼?”陳清月用腳輕輕晃動著水麵,“不管為什麼,反正沒安好心就是了。”
“可惜咱們女眷在裏麵,隔著一道珠簾,沒看見那成王殿下想什麼樣。”
“有什麼可瞧的。”陳清月瞥了她婢女一眼,“聽說他們遼國人,都生的高大,壯漢一般,眼如銅鈴,震聲一喊能把孩童生生嚇死。”
婢女被陳清月唬的也瞪大了眼睛,“真的啊。”
“噗嗤。”
一道細微的笑聲在一旁響起。
陳清月收起笑意,警惕的回頭,“誰?”
樹影浮動,一道消瘦的身影緩緩走出來,男子麵上掛著溫和的笑,“巧了,我與姑娘真是有緣,又見麵了。”
陳清月看著他,有些驚訝,“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耶律辰輕笑一聲,反問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陳清月微微皺著眉,上下掃了他一眼,“你是哪家的公子,我怎麼見過你。”
一旁的婢女適時的開口,“這是慶榮郡主,還不快見禮。”
耶律辰眼底笑意又深了幾分,他學著越人行禮的模樣,拱了拱手,“在下遼國耶律辰,見過慶榮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