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辰很快就回了建康,他沒有再入宮,而是在離宮中近的地方吩咐人買了宅子。
“殿下,咱們為什麼不進宮中住?”
耶律辰淡淡的瞥了阿奴一眼,“住在宮裏多不方便,有些人進不來,有些人出不去。”
阿奴聽的一頭霧水。
耶律辰微微眯著眼睛,好半晌才才說道,“你去給我查查那個陳清月,看看她平時都喜歡什麼,常去哪裏,愛什麼東西,喜歡吃什麼,一件件,都事無巨細的交代給我。”
阿奴一愣,“陳清月?您說的是慶榮郡主?”
“是。”
阿奴張了張嘴,似乎是想問什麼,可他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約莫過了兩三天,阿奴將一切都查清楚了。
耶律辰正在花廳裏喝茶,手中扣著一把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椅子。
“最近慶榮郡主……時常去東街的茶館聽戲。”
耶律辰的手頓了頓,他微微睜開眼睛,眼底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明兒去吧。”
阿奴意味深長的點點頭,“是。”
獵人要收網了麼。
陳清月這些日子實在是閑的發慌,沈眠不在建康,也沒人同她說話閑聊,況且除了沈眠,滿建康城也沒有誰是她聊的來的。
這幾日不知道長公主抽了什麼瘋,隻要在公主府看到陳清月的身影,必然追著她讓她相看人家。
可陳清月卻淡了那份小女兒嬌羞的心思,為了躲著母親,她隻能整日的出門來,泡在茶館裏聽書聽戲。
樓下是一個新開的說書先生,正在講白蛇傳。這一出戲陳清月聽了許多回了,不免有些懨懨。
突然,隻聽見底下掌聲雷動,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登台,他麵上帶著白紗,一時看不清容貌。
他手中握著一把折扇,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裏帶著些許冷清的笑意。
他微微揚眸,似乎往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巧那時候陳清月也探出頭去看,四目相對,陳清月愣了一瞬,
那男子很快又垂眸,他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唱。
是一出戲本子裏的白蛇傳,平日由說書先生說出來略顯死板,不想今日一唱,竟帶了幾分清麗。
陳清月聽的一時怔住了。
男子在抬下,手中折扇微微打開,明明沒有什麼動作,卻又顯得那樣身段婉轉。
一曲終了,台下賓客似乎都愣住了,直到男子的身影消失不見,才響起了陣陣叫好聲。
陳清月拖著下巴呆呆的愣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問婢女,“剛剛那個,也是茶館的說書先生麼?”
婢女一愣,搖了搖頭,“奴婢未曾見過。”
陳清月歎了一口氣。
突然聽見珠簾微動,陳清月皺著眉抬起頭,猛然愣住,麵前的男子白衣飄飄,赫然就是剛剛那個在台下的男子。
他笑意盈盈的看著陳清月,抬手揭開了麵紗。
陳清月在那一瞬瞪大了眼睛,“怎麼……怎麼是你?”
站在她麵前的,不就是不久前在宮中遇到的那個遼國的成王殿下麼?隻是……他怎麼會來這兒說書唱戲?
“怎麼就不能是我?”耶律辰笑著反問一句,“許你來看戲,不準我來唱戲?”
陳清月皺了皺眉,“不是……我…”
“慶榮郡主。”耶律辰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我唱的怎麼樣?”
耶律辰琥珀色的眸子緊緊盯著陳清月的陳清月的臉頰有些不自然的紅暈,她貝齒輕咬下唇,別過頭去,“挺好的。”
耶律辰笑了笑,眼底像是有平靜的湖水突然蕩起波瀾,他靜靜的看著陳清月,突然開口。
“郡主喜歡嗎?”
陳清月一愣,“什麼?”
“郡主喜歡嗎?這個戲曲,還有……我這個人。”話說到最後,耶律辰特意拖長聲調,帶著隱匿的纏綿。
陳清月抿了抿唇,語氣陡然帶了些冷意,“這是什麼話?是不是遼國的人都似殿下這般輕浮?我好歹是堂堂郡主,您這樣大庭廣眾的說這般的話,是在羞辱我麼?”
“郡主言重了。”耶律辰正色道,“是我唐突了,郡主千萬別多心。”
陳清月垂眸,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起身要告辭,“我府中還有事,先告辭了。”
就在她才走了兩步不到,卻被耶律辰攔住。
“明兒這個時辰,我會兒來這兒唱牡丹亭,郡主會來麼?”
陳清月突然想到剛剛台下那白衣少年個婉轉的唱腔
遲疑著,她點了點頭,“好,”
耶律辰笑了,“我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