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章清障(2 / 2)

沈光年打開門,眼前的光景和想象中不同,他以為會是雜草叢生,樹葉堆積,覆滿灰塵,裏麵很幹淨,樹葉都被掃好。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房門前,打開一看,裏麵是同樣的幹淨,家具都被白布蓋著。

“應該是時常有人打掃。”安憶夏說。

不用她說,沈光年也知道,有這裏鑰匙的,隻有沈光年父子,他沒有回來過,隻可能是沈言親自,或者派人來打掃。

沈言將這裏保護的那麼好,怎麼看都不像是薄情寡信的人,沈光年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錯怪父親了。

“光年,你看。”莫思萱的聲音打斷沈光年的沉思,他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電視機頂放著一個白色的信封。

他走過去拿起,上麵是母親的字跡,寫著給他的信。他仔細看過,信沒有被拆封過,他走的時候沒有這份信,應該是沈言找到的。他自嘲地笑笑,他一直以為父親不近人情,如果他對沈光年的母親沒有感情,又怎麼能找到這份信。

沈光年拆開信,並不多,隻有三頁紙,裏麵說著,沈光年的母親早就感覺時日不多,她不希望丈夫看見自己的倦容,不想他太難過,不許他探望,也不讓他參加葬禮。信裏提及最多的就是對丈夫的愛意,和對兒子的不舍。

他的眼眶漸漸濕潤,他低估了自己的母親,她是一個偉大的妻子和母親,她在人生的盡頭,沒有抱怨,有的隻是無盡的愛意。

看到絕筆兩個字,沈光年已經泣不成聲,多年的委屈心酸,懊悔苦惱,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沈光年的母親憑著死前的一份信,和幾年後的他,來了一場精神交流。

沈光年跪坐在地上,抱著母親留給他的信,眼睛看著牆上的全家福,母親的音容猶在。

兩女隻是默默的看著他,陪他坐在地上,這種時候,任何的安慰都顯得空洞,沒有親身經曆過,是不懂這種切膚之痛。

莫思萱就算經曆過父親早逝,她也不敢說,自己完全懂沈光年的感受,每個人的感情都是不同的。

良久,沈光年才停止哭泣,他臉上的淚痕還在,莫思萱用紙巾,動作輕柔的擦去他的淚水。

安憶夏放在口袋裏的手,正握住手帕,她隻能悄悄地把手放回原處,正牌女友在這裏,哪有她操心的份。

“帶你們去我房間看看。”沈光年起身,腿因跪的太久,有些發麻,他保持動作,等腿不麻了,再帶著兩人進房間。

最醒目的要屬滿牆的獎狀,還有兩個放獎杯的櫃子。時間全都是沈光年的母親病重前。

他不是很喜歡名利,隻是拒絕不了老師和學校的懇求,他們需要能為學校爭光的學生,有拿得出手的名譽。

隻要參加比賽,沈光年覺得會全力以赴,敷衍了事,是對自己和對手的不尊重。比賽成績為他贏得名譽,但為他贏得掌聲的是他的品格。

時間太久,一些獎狀已經泛黃,字跡開始模糊。

“我家裏也有相同的獎狀,隻不過都是第二名。”莫思萱語氣中帶著埋怨。

她和沈光年共同參加了很多比賽,但是都沒有在賽場上相遇過。領獎的時候,她是第二,但第一的沈光年,從來不去領獎。

“對不起啊,我不喜歡這種場合。”沈光年向來都是讓同學幫他代領。或者讓老師放在辦公室裏,他自己去拿。

安憶夏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兩人打打鬧鬧,她注定隻是一個旁觀者。本該屬於自己的感情,被別人奪走,她心裏肯定是有不平,但她如何對現在的沈光年說,現在這個隻當她是朋友,把所有愛情給莫思萱的沈光年。

明明和以前是一個人,她卻覺得很遙遠。記憶真的很重要嗎!沒了記憶,感情也會隨之消失嗎?她心裏滿腹疑問,卻找不到答案,也找不到問的人。

三人待到晚上,就回到別墅,那裏好久沒有人住,不適合住。

安憶夏接到趙芸的電話,回房間和她煲起電話粥,沈光年和莫思萱在客廳裏看電視。

“你應該收到李在晨的信息了,他約你什麼時候見麵?”莫思萱帶著試探的語氣。

沈光年聽她這樣說,知道李在晨瞞著她,他微笑道:“這是我和在晨的事情,要單獨解決。”他的暗意是,不想讓莫思萱來打擾。

莫思萱微微點頭,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沈光年看不出她的表情,沒多久,莫思萱就回房間。沈光年確定門窗都關好,也回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