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沾滿鮮血,努力的伸向顧淩北,我渴望他能拉我一把,但他隻是冷冷的盯著我,“沈夢,這都是你自己作出來的。”
陳冉被擁擠的賓客阻攔,直到現在才擠進來。看到我倒在血泊之中,她的眼睛像淬了血,“小夢!”
我被陳冉扶起,隻覺得渾身發冷,冷到忘卻痛苦。
“冉……冉,孩子,我的孩子……”
陳冉抬頭看去,地上的鮮血潺潺不停,我的臉色也蒼白的像紙片一樣。
她猛的抬頭,盯著不遠處的顧淩北和黎優,把我遺落在車上的文件朝著顧淩北扔過去,“顧淩北,你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散落的紙片三三兩兩的落在禮台上,夾雜著我孩子的鮮血,我最後看到黎優驚恐的眼神,以及顧淩北好似有些疑惑的聲音,“為什麼……會不一樣!”
一個小時後,急救室門口。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聽到這話,顧淩北的心好像被人挖走了一塊,空落落的。
他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而不自知。
一年後,重新踏上A市的土地,我深呼吸一口,“果然,這才是熟悉的味道。”
“小夢,這裏!”
遠處,陳冉在駕駛座上衝我招手,我微笑點頭,正要朝她走去。
一旁的男人拉著我的手,“喂,說好了先回家。你要是又跑了,老頭子不得把我罵死。”
我回頭,看著這個和我有三分相似的人,裂開嘴,“好。”
衝著陳冉做了個電聯的手勢,我跟著麵前高大威猛同父異母的大哥秦大少,朝著他張揚的座駕走去。
“你確定是這輛車?”
秦大少一臉的春風得意,雖然人長的正氣十足,和配著一臉的騷氣,實在是不敢恭維。
“當然了,這可是我最喜歡的車了,今天用它接你,你該感到榮幸。”
“嗬,是,謝秦大少,我是不是該五體投地感激涕零一番才好?”
“這個也不用太浮誇麼,不過你要是……喂,你往哪去?車在這裏。”
我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不勞煩你秦大少,我自己回去。”
掏出電話,“冉冉,你走了沒?”
五分鍾後,我已經坐在冉冉的車上,身後屬於秦大少的騷氣帶著怨念緊隨其後。
陳冉看看後視鏡,有些不屑的道:“身為一個男人,喜歡這種騷氣的顏色,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性取向有問題了。”
我沒有做聲,扭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一年了,我,秦夢,終於又回來了。
和秦大少比了一會車速,陳冉覺得有些無聊,漸漸回歸正常,盯著若有所思的我問,“小夢,你真的決定回秦家嗎?”
我點頭,“冉冉,沈夢已經死了,我現在是秦夢。”
哪怕我多不情願,可也得承認,當初大出血導致胎盤剝落不完整,而造成假性窒息,甚至被醫生宣布死刑的我,是被姓秦的救回來的。
私人飛機,直飛M國最好的醫院,連續三個月的重症監護室,數次病危,他們沒有放棄我。
無論這裏麵是因為什麼原因,但,我活下來了。
“小夢,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你,如果我早點趕到,你就不會……”
我搖頭,“冉冉,這是命。我曾經打算認命,但現在老天爺多給了我一條命,我就不該辜負這場時光。”
我語氣裏由著不同於以往的堅定和狠辣,聽的陳冉心頭直跳。
“小夢,你想做什麼,你千萬不要做傻事,顧……”
“冉冉!”
我打斷陳冉的話,那個名字會讓我想到我失去的孩子,以及永遠失去的做母親的權利。
“前頭放我下來,我還是和他一起回去,免得他又要在我耳邊念半天。”
陳冉看了看我,歎了口氣靠邊停下,等秦大少的車過來,我下車的時候,她突然拉住我,“小夢,他……結婚了。”
我的心顫了顫,“我知道……不過一年了,是時候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小夢……”
陳冉盯著我呢喃自語,我從容的上了秦大少的車,衝著陳冉揮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