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拿出一張符紙，貼在死屍的額頭上。
這屍體的麵孔扭曲了，露出猙獰神色，嘴巴像是要發出無聲的痛苦呐喊。他抽搐一陣，終究是不動了，但是七竅都在往外頭流血。
我看的眉頭大皺。
這是陰人香。
這種香氣對活人沒效，但是對陰司的一些鬼物而言，卻是有著極大的誘惑力。這縷香飄散開來，散發出一股膩人的甜香氣息。
一縷森冷的氣息衝出來。
是從二樓來的。
我睜開白牛靈眼，就看到了二樓縈繞了一團深沉的黑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湧動著。
我湊過去，就聽著漢子手裏拿著一個對講機，正在聽從裏頭的吩咐。聽口氣，是老三，他指使著漢子把陰人香豎起來，就說道：“別讓他們闖到四樓來，我和大哥在上頭有布置，給我把時間拖延著。”
在四樓。
吱吱，那頭突然傳來了幾聲嘈雜。
“你怎麼進來的？不可能。”
然後就沒了動靜。
有人闖上去了？
原先還有些猶豫，現在不管怎麼說，都要闖一闖了。如果是張七的話，必須要助他一臂之力。從地下室跑出來的東西十分危險，沒有防備的話，一定會吃虧的。
我扭頭就往二樓跑去。
樓下根本沒有人來阻攔我，他們全都瘋了一樣，隻想著跟外頭的警察同歸於盡。
上了樓梯，我抬起腳掌，就看到鞋底沾了一層白灰。
石灰粉？
石灰粉可以隔絕陰氣，我在湘西的時候，就看到五大家中白家利用這個把養屍地給遮蔽起來，防止陽氣滲進去，或者陰氣泄露出來，這樣就不容易被陰司的鬼差給發現端倪了。
現在陰氣越發濃鬱，連石灰粉都遮不住了。
也不知道裏頭有什麼東西。
我提著小心，就走了上去。
二樓空蕩蕩的。
這裏的東西都被搬走了，空曠的中間裏懸掛著六個漆黑的布袋子。
每個袋子都用紅繩掉在屋頂上，滴滴答答，布袋子下頭有鮮血從裏頭滲透下來，落在地麵上，積攢成了一個血窪。
這是什麼詭異的法術？
我知道不少陰邪的法術，畢竟陳祖派的老本行就是幹這個的，但也沒有見過這個。
看不透，說明我不知道，那就用白牛靈眼。
天地一個轉換，然後就看清楚了。
六個布袋子是幾具死相淒慘的屍體，他們腦袋歪斜著，對著中央看著。
看什麼呢？空空的，啥也沒有啊。我忍著惡心，再仔細一看，就發現了不對勁，這幾個人的肚子都很大，難道是孕婦？四肢被人打斷了，就連脖子，都來了個大轉彎。
他們的脖子歪著，自然就攜著看向一個方向。
有些陰邪的法術，需要死者生前經曆巨大的痛楚，才能激發出最大的邪性。
我不敢放鬆。
這些屍體好像在輕微地顫動著，都死透了，還在動？我仔細一看，是肚子和嘴巴，這些人都死了，嘴裏還在吃東西？
有個屍體把嘴巴張開了，配合滿臉的血汙，就好像還是帶著氣息的活人一樣。
他嘴巴張的越來越大，脖子也仰了起來，因為這人的脖子早就被扭斷了，所以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音，讓人聽了就覺得一陣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