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放在身邊總歸是個禍患,鍾妙儀把香囊收到自己的枕頭下邊,回身對小瑤道:“你去蘇老夫人那裏問問,看看蘇澤衣什麼時候回來有沒有眉目了。”
小瑤這才想起來似乎是看過這個香囊的,自家主子就是拿到這個香囊才奇奇怪怪的,她都走到門口了,又翻轉回來:“夫人,那個香囊。。。要扔了麼?”
鍾妙儀剛剛躺下,這東西隻能自己銷毀,哪能拿出去隨便扔了,便對著小瑤擺手:“你去吧,我自己處理。”
小瑤沒有再問,轉身離開。
鍾妙儀睡不著,她枕著這枚香囊像是枕著一枚定時炸彈一樣,這東西燒也不好燒,剪也不好剪,蘇澤衣不在也就罷了,被他看見了,又是途生是非。
她翻來覆去,最終還是把香囊裏的紙條取出來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這一次沒有了最初的興奮,反而是心中沉重。
鍾妙儀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是不是對的,唐堯跟她不一樣,她是這世間遊蕩的孤魂,早已經無所謂生或死,也已經無所謂守護和失去。
但是唐堯有他的父母,慶秀夫人的臉龐清晰的印在腦海裏,慶秀夫人是多麼溫柔的一個人,她將唐堯撫養成人,想必也是希望他能夠做出一番光耀門楣的事跡來。
再不濟,也祈求他平安到老。
可是唐堯。。。
鍾妙儀皺起眉頭,把手中的紙條揉成團,沉沉歎了一口閉上眼睛。
她實在是很累了,沒有希望的時候覺得累,現如今有了些許的盼望,卻又發現盼望的背後是更加絕望的現實。
昏沉的思索間,竟然真的就睡過去了。
隻是這一覺睡的很不踏實,外頭突然火光攢動的鬧起來,鍾妙儀眼睛顫了顫,悠然睜開。
原本應該漆黑寧靜的夜突然被火光照亮,外麵來來去去的下人們不知道在竊竊私語什麼。
鍾妙儀坐起身下床,把外衣穿上,快步走出去把門打開:“小瑤?”
小瑤也在人群中,聽見鍾妙儀喊她,趕緊過來扶住鍾妙儀:“夫人醒了。”
“怎麼了?怎麼沒人喊醒我?”鍾妙儀朝外邊看了一眼,隻是除了人頭和火把之外,隻能看見一片黑暗的虛無。
“是蘇大人回來了,這會兒跟著蘇老夫人說話呢,我是想著若是一會兒要喚夫人去說話的話,再把夫人叫起來。”小瑤的臉在火光下晃動,火光跳躍,印在她的眸子裏,像是飛舞的紅花。
蘇澤衣回來了,鍾妙儀的手下意思的收緊,像是所有做了壞事害怕被先生發現的壞學生一樣。
他的確也應該回來了,皇上再怎麼生氣,也不可能真的重罰於他,這就是蘇家,這就是蘇澤衣與生俱來的優越。
鍾妙儀坐在廊下,想來雲夢琪應該派人去請了,蘇澤衣並不會到她這裏來,他要照顧雲夢琪,卻並不需要太過於照顧她。
但是鍾妙儀顯然已經有些看不明白蘇澤衣了,外頭突然傳來躁動,有幾個興奮的小丫頭已經跟著蘇澤衣一路小跑到院子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