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妙儀無心的一句話,竟然像是一把錘子打在他的心上。
爭得過嗎?她。。。的確沒有什麼可以爭的資本。
“你可以讓他無憂無慮的長大,不是麼?”蘇澤衣不知道怎麼安撫,但若是鍾妙儀真的有了孩子,他可能會更加善待這個孩子。
鍾妙儀差點脫口而出問他這算是補償麼?
算是給她悲痛一生的補償麼?她從未無憂慮,所以她的孩子可以無憂慮麼?
但是她忍住了,沒有問出來,她知道自己現在最好不好再做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沒有蘇澤衣的庇佑,她的確什麼也不是。
“長大以後呢?若是個男孩,他難道甘心嗎?”鍾妙儀的睫毛微微抖動,說這話的時候毫無波瀾,“若是個女孩。。。”
她沒有說下去,但是蘇澤衣明白她的意思。
原本隻是想說點讓她高興的話,沒想到反而勾起她的傷心事,蘇澤衣歎口氣:“妙儀,你的孩子有我,就夠了。”
有他這麼一個權勢熏天的父親,就算和雲夢琪的孩子同為嫡子,也夠了。
鍾妙儀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看蘇澤衣吃好了,招呼了一聲便有人上來收拾東西。
蘇澤衣在這裏,好像下人們做事情都要積極不少。
他又坐了一會兒,似乎還有別的什麼事情,鍾妙儀一直把他送到院落外,蘇澤衣才讓她回去。
他似乎並沒有疑心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她和唐堯見麵的事情。
鍾妙儀不由自主的想起從前那個自己,若是再早一些遇見唐堯,她應該會飛蛾撲火,不顧一切的追逐自己想要的東西,哪怕粉身碎骨,哪怕玉石俱焚,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可是現在的鍾妙儀,已經被歲月打磨得畏手畏腳,她需要擔憂的東西太多,不想虧欠的也太多。
人一旦有了負罪感,就絕對不能活的輕鬆自在。
蘇澤衣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膳過後,鍾妙儀在自己的院子裏收拾養的那株薔薇,她其實沒有經驗可言,就是花房師傅怎麼說就怎麼做便是了。
蘇澤衣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色,斑駁的橙色光暈零零散散的落在鍾妙儀的臉上和身上,她渾身的刺都像是消退了一樣,隻留下了臉上一抹柔和的笑意。
他看了好一會兒,還是小瑤無意間抬頭才看見站在門口的蘇澤衣。
“蘇大人。”小瑤趕緊俯身行禮。
鍾妙儀回頭,輕飄飄的把視線落到蘇澤衣的臉上。
蘇澤衣有一瞬間以為看到了曾經的那個花魁鍾妙儀,她就這麼站在原地微微一笑,所有的光芒都被她襯得死氣沉沉。
她真的很美,讓人移不開眼,蘇澤衣的眼光一向很好,從鍾妙儀身上可以得到最好的印證。
但是下一秒,鍾妙儀冷清的聲音響起來,就一下子把他拉回現實:“來了怎麼也沒人通報一聲?”
她的確不一樣了,可不就正是因為這樣,他竟然對她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情愫麼?
雲夢琪身邊的那個寶兒總是隨時隨地的出現在他身邊,他偏就不去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