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妙儀走了,她把該說的話都說明白了,雲夢琪作何打算她都不再畏懼。
蘇家,皇宮,天下,她要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她說不上來究竟是那日黑屋裏的屍體刺激了她,還是這個孩子刺激了她。
她的身份是一個本該掩藏的秘密。
不管是鍾貴妃的女兒,還是蘇老夫人的鍾怡,她都不該輕易的再去觸碰過去。
鍾怡這個名字,應該成為永遠的灰燼,但現在,她居然需要這個名字來保護她。
蘇澤衣進院子來的時候,鈴鐺正在彈琴,遠遠看去,鍾妙儀的姿態神情隻學了三分像,算不上出色。
鍾妙儀的孩子保住之後,蘇澤衣有了新的打算,計劃這個東西對於蘇澤衣來說就是用來打破的,對於他來說,打破之後還能得到原有的目的,才是值得興奮的事。
鍾妙儀對鈴鐺展現出來的耐心讓蘇澤衣感歎,說實話,從前在青閣的時候,鍾妙儀便不愛管雜事。
鈴鐺長時間跟著鍾妙儀,不管是性情還是脾性都會漸漸變成和鍾妙儀相似的模樣。
可蘇澤衣要的卻不是第二個鍾妙儀。
這個世上,沒有第二個鍾妙儀,也不需要第二個鍾妙儀。
他要的是鈴鐺,獨一無二的鈴鐺,成為另一枚尖刀利刃,等待和玉落重逢的那一天,她們就會像剪刀的兩半,重合,所向披靡。
鍾妙儀很早就發現蘇澤衣站在院子門口了,隻是一直沒有抬頭看,想看看他要幹什麼。
誰知道蘇澤衣也沒動靜,站了很久,直到半秋鬼鬼祟祟從外麵回來,拍了拍蘇澤衣的肩膀:“看什麼?看傻了?”
蘇澤衣麵不改色,把半秋的手拍掉:“一身酒味。”
半秋攤攤手:“你給我找的什麼苦差事,整天沒個事做,我酒都不能喝了?”
蘇澤衣翻個白眼:“是你自己要來的,不然你自己走?”
半秋癟嘴:“你把小怡藏了那麼多年,我還沒有找你算賬。”
蘇澤衣懶得理他,在這裏站不下去了,便走進院子裏。
看見蘇澤衣進來,鈴鐺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跪到一旁:“大人。”
蘇澤衣沒怎麼看她,前段時間鍾妙儀的孩子養著,誰都沒見,一直都是鈴鐺陪著蘇老夫人。
蘇澤衣對於蘇老夫人的提議有了新的看法,關於養女的事情已經和蘇老夫人再次說過。
既然鍾妙儀已經有了孩子,那麼這個養女的事情,也就不用太過於考慮了。
這畢竟也隻是個丫頭,再喜歡也不可能真的當作一家人,蘇老夫人沒說什麼,聽到蘇澤衣說鍾妙儀這個孩子一定要保下來吧,心中便安定幾分。
“你下去。”蘇澤衣吩咐一聲,看著鈴鐺退出去後,才拉著鍾妙儀的手往裏走。
半秋亦步亦趨的跟著,一臉看熱鬧的表情,被蘇澤衣狠狠的瞪了一眼:“你還在這裏做什麼?”
半秋眨眨眼:“你們說什麼悄悄話?我能聽麼?我上房梁也行,不說話。”
蘇澤衣脖子上的青筋隱隱可見,半秋看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再說一句可能蘇澤衣的拳頭就要呼到他臉上,秉承著民不跟官鬥的傳統覺悟,半秋決定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