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妙儀不曉得蘇澤衣這個奇怪的理論是從哪裏來的。
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她就沒有覺得特別害怕,隻是那支箭在意料之外,又被轎子顛簸了一下,出於對肚子裏的孩子的緊張所以看上去臉色非常難看。
不過楊大夫說了沒有什麼大礙之後,她也就逐漸平靜下來了。
這個孩子跟她一樣,堅強的活著,還沒有成型就經曆這麼多磨難,以後出生,一定會比別人更容易度過艱難險阻。
鍾妙儀對自己的孩子有這樣的信心。
大部隊整頓得很快,浩浩湯湯重新出發的時候,鍾妙儀看見寶兒急急忙忙的走上前來:“大人,夫人她。。。”
蘇澤衣不耐的抖了抖韁繩:“出發。”沒有搭理寶兒。
鍾妙儀也沒有多問,左不過又是受了驚嚇什麼的,雲夢琪看她和蘇澤衣呆在一起,就總是渾身都不舒服。
知道蘇澤衣的脾氣,寶兒不敢跟上來接著打擾,便折回身到雲夢琪的轎子邊:“夫人,啟程了。”
雲夢琪伸出頭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蘇澤衣的背影:“澤衣哥怎麼說?!”
寶兒搖搖頭:“沒說什麼,再耽擱下去怕是要誤了時辰,夫人要以大局為重,不要惹惱了大人才是。”
雲夢琪冷冷的看了一會兒,這一次沒有大鬧,也沒有發火,隻是把簾子放下,遮去了她的臉。
寶兒鬆口氣,自家夫人。。。總算是長大些了,知道這時候若是鬧起來,是討不到甜頭的。
鍾妙儀坐在蘇澤衣的馬鞍前,說實話,實在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舒服。
剛開始的時候都還好,真正顛簸久了,鍾妙儀才覺得坐轎子也算是一件幸福事。
蘇澤衣察覺到懷裏人的不安,扭來扭去的小身板無聲的抗議著。
他低頭看她:“不舒服就說。”
被蘇澤衣半是無奈半是惱火的語氣問了一句,鍾妙儀抬起臉蛋,道:“的確不舒服,要不我自己。。。”
“忍著!”
蘇澤衣勒住韁繩,不讓鍾妙儀跳下去,這個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他隨口說一句,她還真敢下馬?!
鍾妙儀被蘇澤衣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化搞得莫名其妙,讓她實話實說的是他,聽了實話不高興的也是他,這叫什麼道理?
不過這地方距離京城已經不遠,沿途的老百姓也越來越少,皇城之外有一片隔絕帶,每次走到這裏,鍾妙儀都有一種突然被隔絕的恍惚感。
人人都羨慕金絲籠中的皇家顯貴,卻不知道顯貴尊容下腐爛醜陋的權利,若是可以,她一輩子也不願意進去,可惜不行,她這一生都無法逃離。
皇上對於蘇家非常重視,門口迎接的都是禦前總領太監江宇得和他的徒弟順誠。
鍾妙儀由鈴鐺攙扶著走在蘇老夫人的後邊。
方才蘇老夫人的簾子離蘇澤衣最近,所以很快便有人保護住,並沒有受到多大的驚嚇。
她拍了拍鍾妙儀的手:“方才的事皇上沒有問起,便不要多加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