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衣愣了一下,鍾妙儀替鍾既明打算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了鍾既明來求他,也不是一次兩次,按道理來說,蘇澤衣應該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才是,隻是心還是揪了一下,微微皺眉。
鍾妙儀一看蘇澤衣皺眉心裏便沒有底,既明到了快要上學的年紀,他最大,也是最先上學的,鍾妙儀就怕蘇澤衣不同意既明去國學院,若是不行,請教學師父進宮來也是一定要教他的。
是女孩子都還沒什麼,她可以教導,但是男孩子就不一樣了,若是不好好的念書學習,以後隻怕是一事無成。
男子要有眼界野心和雄心壯誌,這些都不是鍾妙儀能夠教給既明的,所以一定要先試探清楚蘇澤衣的態度。
“十二歲,已經很大了,再留在宮裏,不合適。”蘇澤衣的本意是,最好八歲便給鍾既明一個封地,偏遠一些的地方,讓他再難和鍾妙儀見麵。
這已經是蘇澤衣能夠容忍的極限,鍾妙儀如今想要把鍾既明留到十二歲,蘇澤衣自然是有些不太高興的。
鍾妙儀也有自己的擔心和不舍得,太早離開皇宮去封地,既明年紀太小,隻怕是壓不住封地上的那些地頭蛇,到時候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皇上顧念我就這麼一個弟弟,讓他在我身邊多留兩年吧,他一旦走了,我這輩子,就不知道還能不能見著了。”鍾妙儀心裏難受,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有些哽咽。
鍾既明雖然不是她生的,但是畢竟是她守著生下來,一點一點養大到現在的,不是生母,也是養母,個中感情非為人母不能體會,她舍不得鍾既明,一想到日後再不能見,想到自己再不能庇佑他,心便像是刀子一般割得難受:“若今時今日,既明是皇上的兒子,旁人也這般對待於他,皇上還會覺得不心痛嗎?推己及人,還望皇上能夠應允。”
蘇澤衣變了臉色,鍾妙儀這麼說實在是僭越了,擺明是說他是造反的人,而鍾既明本來才應該是大齊的繼承人。
蘇澤衣猛地站起來,眯著眼睛看了鍾妙儀一眼:“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在跟誰說話麼?!推己及人?我勝了,你就該知道勝者為王敗者寇的道理,而不是在這裏說這些混賬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鍾妙儀踩痛了他的尾巴,氣的蘇澤衣幾乎是落荒而逃,但是鍾妙儀卻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她就是要說,必須要說,她絕不讓鍾既明白白成為犧牲品,她對著賢妃起誓過,一定會讓鍾既明平安的長大,他現如今要的不僅僅是平安,還有抱負,鍾既明的人生不能就毀在這裏!
所以蘇澤衣生氣也好,覺得她僭越也好,這件事情上,她絕對不能夠妥協讓步。
出了常暮閣外,蘇澤衣便有些後悔了,她不過是為自己的幼弟打算,鍾既明畢竟是她一手帶大的,感情自然不同。
他歎口氣,無論如何是沒有臉麵再回去的,這件事情等過兩日兩個人都冷靜了,再商議吧,現在回去,隻怕也是爭吵多過於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