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衣走的時候,還是秋末。
這連綿的秋雨季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周,鍾妙儀還是每日都給陳惆做針灸。
鍾妙儀擔心蘇澤衣和前朝的情況,睡得不踏實,許久不做的噩夢又重新纏綿於她,夜夜驚醒。。。
陳惆看得出來鍾妙儀的擔憂,她現在是真的把蘇澤衣放心頭上了,隻是她自己不承認,也不想承認而已,如今有了孩子的牽絆,就會有太多太多的擔心。
“這麼久也沒有消息傳回來,也不知道外邊到底怎麼樣了。”鍾妙儀呢喃自語一句,完全沒發覺自己已經緊鎖眉頭坐在這裏快一個時辰了。
宮裏邊乃至於整個大齊,現在應該都處在極端壓抑緊張的時候吧。。。鍾妙儀忍不住想,京中的百姓是否有受到牽連呢?宮中是否正在苦苦抵抗,隻有她一個人坐在這裏出神呢?
一旦有了必須要出動軍隊的情況,苦的還是百姓,鍾妙儀心裏都清楚。
“別擔心。”
陳惆在阿九的攙扶下,緩緩走到鍾妙儀的身邊。
陳惆坐到鍾妙儀的身邊來,自從眼睛能看見些光影之後,陳惆臉上的笑意也漸漸多起來:“你這樣擔心,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他要是曉得了,在前朝更要分神了。”
“他不會知道。”鍾妙儀幽幽歎氣,曉得陳惆是在關心自己,側身握住她的手,“我沒事,就是這心裏不安得很,他還留了一隊人馬給我,他若是敗了,我寧肯死,也不要做西太後和雲夢琪的俘虜!”
陳惆聽得好笑:“越說越來勁了,人才走了多久?你就想著要打敗仗了?”
鍾妙儀聽著也覺得自己近日來有些過於消極了,不該是這個樣子。
“這麼久了,連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不是存心叫我擔心麼?”鍾妙儀埋怨一句,想想還是算了,自己不能先亂,蘇澤衣走之前特地囑咐過,可能顧不上自己這邊,自己又怎麼能在這樣的事情上埋怨。
她坐在常暮閣的正殿中,空空蕩蕩的大殿叫人心中也空。
阿九和鈴鐺在後廚幫忙,回來的時候還特地給鍾妙儀帶來了些吃食:“娘娘,你嚐嚐這個,是小廚房新做出來的小點心,很是精致!”
鍾妙儀看了一眼,沒有什麼胃口,見阿九堅持,才把糕點接過來,抬頭問了阿九一句:“外頭的消息還是一點都探聽不到麼?”
阿九搖搖頭,外麵是什麼情況的確是不知道,常暮閣就像是被隔絕起來了一樣,實在是讓人惱火。
鍾妙儀把糕點咽下去,頓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我沒事,你去把既明和樂禾帶過來吧。”
秋日風涼,景致怡人,鍾妙儀不曉得自己還要在這裏等候多久才能等到大獲全勝,但是著急是沒有用的。
蘇澤衣說自己給她留下了一隊精兵,但是鍾妙儀一直都沒有看到過,應該是躲在某個地方,輕易是不會現身的,鍾妙儀支走阿九,又讓鈴鐺扶著陳惆進屋去休息,等人都走完了,鍾妙儀才獨自一人走到院中的水池子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