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茹依舊處於昏迷狀態,她的身上,到現在還插著很多的關係,呼吸機也一刻不能摘除。護士每隔兩個小時,就要過來記錄一下她的生命體征。
雖然之前已經來過一次,但即便是有了心裏準備,在看到夏雪茹現在這種狀況的時候,還是有些難以承受。
特意等到了護士查完房之後,沈崢才進了病房,這樣至少可以多在這裏待一會。將行李箱放在了門口,沈崢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夏雪茹額頭上的繃帶已經拆了,但還是貼著好幾塊紗布,臉頰的地方還有幾塊淤紫。原本消瘦的臉頰大抵是因為藥物的關係,變得腫了許多,這和以前光鮮亮麗的夏雪茹,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從流產到現在,沈崢的心情一直沒有太大的波瀾,直到見到夏雪茹,心裏苦澀突然就漫了出來。她在床側坐下,小心的抓著夏雪茹幹癟的手,甚至不敢去直視她。
沈崢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說。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她是個討厭離別的人,也不希望在這個當口,被其他的感情或是情緒所羈絆。沈崢隻想走的幹脆一點,就像是當初愛厲晉川那樣的堅定。
沈崢給夏雪茹留下了兩百萬,銀行卡的密碼是她的生日。除此之外,她什麼話和紙條都沒有留下。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外麵還在飄著細雨,伴隨著徹骨的寒風,像是在為沈崢踐行。
到了汽車站的時候,沈崢就拿出手機,將裏麵的電話卡給拿出來扔進了垃圾桶。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要開始什麼樣的生活,但離開的念頭已經在心裏生根發芽。既然事情到了這般田地,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或許是沈崢當下最好的選擇。到車站的時候,已經隻剩下最後一班的車次,是去榮城的。
榮城距離海城有六個多小時的車程,沈崢從來也沒有去過那裏。總是聽別人說起,那是座小城市,連二線城市都算不上,不及海城的發達,但那裏更加的適合居住,沒有擁堵的交通,沒有匆忙的人群,隻有閑適的生活節奏。沈崢猶豫了一會,買下了去榮城的車票。
六個多小時的車程,等到達的時候,應該已經淩晨三四點了,這麼久的時間,本該在車上休息一會,畢竟她剛剛流產,身體還沒有恢複過來。但沈崢卻一分鍾都睡不著,一直睜著眼,看著外麵黑漆漆的風景。
原本,離開的念頭還沒有那麼強烈,但於楠的事情卻讓沈崢堅定不移,這大抵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吧。她並不怪於楠,隻是現在也咩有任何讓她可以牽掛和放不下的了,所以離開這個決定,沈崢很堅定。
可能是因為剛剛流產的緣故,身體還沒有恢複,這六個多小時的車程,讓沈崢頭痛欲裂。榮城和海城完全不同,海城算是一座不夜城,即便是淩晨三四點的時候,馬路上也不會沒有人,但這裏卻完全不同,這個時間點,從車站出來,隻站了一會,馬路上幾乎就已經沒有人影了,連路燈都沒有幾盞。
因為來的匆忙,沈崢甚至連住哪裏都沒有想好,現在這麼晚了,當務之急,應該是找個地方落腳才對。
她拖著行李箱,走了十幾米之後,終於在路邊看到了一輛掛著出租車牌子的車輛。也沒有其他的選擇,沈崢隻好咬了咬牙,坐了上去。
司機是個約莫三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穿著很幹淨,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也不像是壞人。沈崢上了車之後,禮貌的說道,“師傅,能不能送我去附近的酒店。”
聽到沈崢這麼說,司機轉過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問道,“姑娘,你是榮城人嗎?”
沈崢想也沒想,就回答,“不是,我第一次來這裏。”
司機點了點頭,也沒有追問下去。
可能是因為下雨的緣故,所以天色異常的暗,加上車站附近沒有什麼路燈,司機一路都開著遠光燈照明。沈崢一直看著車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隻是,車子開了很久也沒到,剛才沈崢明明說了,是去最近的酒店,就算榮城是個小地方,也不該開那麼久才對。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好像已經開了半個多小時了,沈崢有些急了,忍不住的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到酒店。”
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搪塞道,“很快,一會就到。”
這裏看上去有些荒僻,周圍建築都很少,車子又行駛了很長一段之後,才終於停下來。司機的神色有些慌張,他隨手指了指,說道,“你往裏麵走,就是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