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肯回答她,沈崢又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今天是幾月幾號?”
“三月二十九。”男人不耐煩的應了一句,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丟下一句話以後就離開了。
燈光黑下去以後,沈崢目光空洞的凝視著眼前的一片混沌,嘴唇微微張開,心裏有些發痛。
三月二十九了。
今天是厲晉川和何嵐的婚禮,她失蹤的事情,蔣冀琛肯定早已經知道了,如果厲晉川去找過她,也應該知道才對。
她不知道,厲晉川現在到底是在外麵找她,還是在和何嵐舉行婚禮。
早就聽說兩人的婚禮邀請了法國最有名的婚禮花藝師來設計,進口了數萬株鈴蘭布景,在海城的海濱教堂舉行。如果順利舉辦了,應該會成為全國最轟動的婚禮吧。
她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淒淡,眼淚順著眼角滑了下去。
她閉上眼的時候,忽然聽見上麵傳來了一陣哐當的響聲,隨即是一片雜亂的腳步聲,刺耳的聲音響起以後,鐵門從上麵打開了,燈打開以後,男人筆挺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她抬眼望去,看見深黑色的西裝時,目光緊了緊。視線往上挪去,看見蔣冀琛的臉時,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瞬間的失落。
不是厲晉川。
厲晉川沒有來找她。
總算得救,可是她的心裏一點都不好過。沈崢早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但是到了這一刻,心裏還是難受得很。
蔣冀琛幾步從台階上麵跨了下來,打開沈崢手腳上的鐵鎖,低頭去看她,“你怎樣了?”
蔣冀琛一夜沒睡,臉上有些淡淡的胡茬,看起來有些憔悴。沈崢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副模樣,訝異的睜大眼睛看著他,然後搖頭,“我沒事。”
也許是太久沒怎麼說話,她的聲音格外的沙啞。
蔣冀琛眉頭往下一沉,抱著她站了起來,往外麵走去,“不會有事了,我這就帶你回去。”
蔣冀琛一路抱著她上車,在車上已經沒有鬆開她,沈崢覺得有些不自在,但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拒絕他,一直等到了車停下的時候。
車停在了蔣宅外,看見熟悉的建築時,沈崢惶恐的看著蔣冀琛,話還沒說出口,被他抱了起來,往裏麵走了去。
“蔣總,你這是做什麼?”沈崢慌張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病好之前,你就住在這裏。”蔣冀琛手中的力道微微加緊,把她抱得緊緊的,讓她連掙脫的機會都沒有,“我不會讓你再有事了。”
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再傷害她。
蔣冀琛的口氣很平靜,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沈崢總覺得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房間早已經打掃了出來,蔣冀琛把她抱進屋以後,把她放在床上,又替她蓋好了被子。他站起身的時候,指尖無意從女人的手背上滑過,才發現沈崢身上冷得出奇,明明已經回暖的天氣,卻還是一身的冰涼。
“你在這裏休息一會兒,醫生正在趕來的路上。”蔣冀琛很快離開了房間,沒有打擾她。沈崢很久很久沒有安心的睡覺了,就算之前困得睡了過去,也是提心吊膽的,放鬆下來以後,她很快就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醫生就在房間等著她。
蔣冀琛熬好了薑湯送過來,讓她喝了下去才讓醫生幫她診斷。
做了大概的檢查以後,醫生替她把身上的傷重新清理包紮了一遍,“沒什麼大問題,現在隻需要好好靜養就可以了,另外胸口的傷反複惡化,最好還是去做一個全麵的檢查,以免留下什麼後遺症。”
“明天我會讓人把檢查儀器運過來。”蔣冀琛說道,“你明天上午過來幫他做檢查。”
“我還是回醫院吧。”沒想到蔣冀琛這麼大動幹戈,沈崢一時有些為難,可是看見蔣冀琛冷下去的眸光,她又不敢再堅持了。
醫生開了藥以後就離開了,蔣冀琛就在房間裏麵守著,一直盯著她吃了飯和藥。
“現在感覺怎樣了?”蔣冀琛扶著她躺下去,替她把被子的四個角壓得嚴嚴實實的,生怕她被冷著了。
“好很多了。”沈崢還是很虛弱,但是身體沒有這麼難受,之前傷口化膿感染,傷口又癢又痛,她在地下室裏煎熬得難受,現在雖然還是痛,但是傷口清理幹淨以後,她已經覺得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