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崢乖巧的應聲,吃飽喝足以後,恢複了精力,跟隨蔣冀琛去了靈堂。前來吊唁的人都走了,沈崢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了靈牌前。
擺放出來的照片是沈邵華大學畢業拍的,沈崢去學校接他,在大學校門口給他拍下。當時陽光正好,他正當最好的年齡,微微眯著眼,笑得很溫柔。
沈崢情不自禁的身後,在他微笑的臉頰上輕輕撫過,給他上香後跪了下去。
她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
之前幾天,她一直很想死,不能接受沈邵華離開,不能接受凶手是於楠,可是今天得知厲皓廷是罪魁禍首,知道自己一直都不聽勸阻信錯了人,她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
想死很容易,難的是活下去的人。
現在沈邵華不在了,她更不能去死,她的身上背負著自己的責任,還有沈邵華的。沈邵華應該做的事情,她都得幫他一起做完,替他把這一生過完。
沈崢低身下去,重重磕了三下響頭,“哥,我會好好活下去的,無論前麵的路是怎樣,我都會盡自己的全力去走。”
她再也不會退縮,再也不會怯弱不前。
“沈小姐,你也來了。”張帆從後麵走過來,點了三支香,跪拜了下去。為了處理工廠的事情,他來得遲了,不過能在這裏遇上沈崢,他也能少跑一趟了。
“嗯,我來看看,大概一會兒就走了。”沈崢衝他點點頭,她也想多陪陪沈邵華,可是趙淑月和沈邦嚴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她不想在這裏遇到他們,惹他們不開心。現在這件事才發生幾天,她不乞求他們能原諒她,隻有等時間稍微久一些,再慢慢獲得他們的原諒。
張帆看著照片上的男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說,關於你哥的。”
“什麼事?”聽到和沈邵華有關,沈崢變得警惕,目光灼灼的凝視著他。
“跟我過來吧。”一旁是坐著休息的地方,兩人坐下以後,張帆才從包裏取出了一封信來。
“這是你哥給你的。”看見沈崢困惑的目光,他接著說道,“和你想的一樣,這是遺書。”
沈崢接了過來,卻沒有拆開,雙手接過的時候都在顫抖,“我哥怎麼會留下遺書?”
這次的事情明顯是意外身亡,他怎麼會揣測到自己會發生意外,提前留下遺書。
“這是邵華在住院期間交給我的,經過上次在工廠發生的事情以後,他擔心自己不知道哪天會發生意外突然離開。畢竟我們在工廠上班,多多少少比在寫字樓的白領危險一些,上一次傷得太嚴重,他有這種顧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張帆歎了一口氣,沈邵華把遺書交給他的時候,他還在笑話沈邵華,說他杞人憂天,提前五十年把自己的後事安排好了。
真的到了這一天,如果不是為了實現沈邵華的遺願,他寧願一輩子都不要把這份遺書交出來。好像這些東西一天捏在他的手上,沈邵華也就還活著。
沈邵華寫了三份遺書,一份是給沈崢的,一份是給沈邦嚴和趙淑月的,還有一份,讓他代為轉交給整個工廠一直跟著他的員工。
那封信,他直到現在還沒有勇氣去拆開。
沒想到沈邵華早在這麼久以前就考慮好了這一切,沈崢手上拿著的信仿佛又變得沉重了。
“關於遺產分配的問題,他也提前做好了準備,再過幾天,等葬禮結束以後,我會讓律師來聯係你們的。”
“謝謝你。”沈崢站了起來,深深的給張帆鞠了一個躬,謝他替沈邵華保管這些東西,處理後事,更是感激他這幾年一直跟在沈邵華身邊,哪怕他一次次的失敗,又發生這麼多的意外。
就憑沈邵華把遺書交給他保管,也能夠看出他在沈邵華心目中的地位。
“不用跟我這麼客氣,你是邵華的妹妹,我也拿你當妹妹,隻要你不嫌棄,以後有什麼事隻要是我幫得上的都可以來找我。”張帆拉著沈崢坐下,“除了邵華的事情以外,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從邵華出事以後,我就一直在懷疑一個人,說出來你也別生氣,我隻是談談我的看法而已。”
“誰?”沈崢詢問他。
張帆的話,她是信的,他們之間的關係,她犯不著害他。
“厲皓廷,就是那天和你一起來病房看望邵華的人。”張帆沒注意到沈崢已經變了臉色,繼續說道,“上次和我一起去的工人指認說,他就是重金收買,讓他們跳槽的人。你哥向來寵溺你,應該不會把這種事情給你明說,但是我總覺得你哥這次出事也和那個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