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崢還想解釋,被蘇婉拉住了。方宏把兩人護在身後,禮貌的對著趙淑月和沈邦嚴說道,“你們就是養了然心二十幾年的父母吧,我早就聽她提起過,之前也一直想來拜訪,但是因為這次來海城太匆忙了,沒有提起說一聲,來了又急著走,所以隻好等下一次去拜訪。
很感激兩位把她養得這麼好,幫我和婉兒盡了我們做親生父母沒有做到的一切。”
方宏站得筆直,在兩人麵前突然彎下腰去,鞠了一躬才緩緩抬起身來。
“然心現在已經回了方家,但是不管什麼時候,她都還是沈家的女兒。以後就算她回了宛城,也會時常回來看望二位的。”見兩人的神情稍微有所緩和,方宏才對沈邦嚴說道,“我們的航班快到了,今天就不能一起吃飯了,等下次來海城我會打電話給二位出來好好談談。”
方宏禮數做得周全,氣度在言行舉止中都體現了出來,蘇婉站在他身後,臉上也始終保持著微笑。
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見兩人這幅樣子,趙淑月一肚子的火氣,偏偏又找不到地方發泄。
“既然還有事情,那我們也就先不打擾了,等下次有時間再一起出來正式見一麵吧。”沈邦嚴衝著方宏點點頭,握手以後,對沈崢說道,“你先去送你爸媽,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沈邦嚴和趙淑月還約了人在餐廳等著,不方便在這裏耽擱太久,話說完以後就帶著趙淑月離開了。
沈崢心裏五味雜陳,又沒辦法說出來,隻能全部吞進了肚子裏麵。
目送著兩人剛走,一隻寬厚的手,突然放在了她的頭上。沈崢抬眸,迎上了方宏慈祥和藹的目光,“沒事的,我說過,一切都會好起來,你隻要依靠方家就可以了。”
方家是她最強大的隨時可以依靠的後盾。
“爸,謝謝你……”沈崢咬了咬牙,滿心的委屈都變成了感動,柔軟的化在心裏。
送走方宏和蘇婉,沈崢走出機場的一刻,突然下起了瓢潑的大雨。外麵暫時沒有車,她想要找個地方躲雨的時候,隔著重重的雨簾,忽然看見了遠處的大銀幕上播放著的內容。
主持人手中拿著話筒,一隻手拿著傘,身後是銘晟集團的大門。關於厲老爺子的死訊報道以後,厲晉川的身影忽然出現,他被人群簇擁著,走到媒體麵前時,挨個回答著他們的問題。
“公司內部已經處理好了,不會有任何問題。”
“爺爺雖然去世了,但是銘晟不止剩下我一個人,還有成千上萬的員工,每個人的力量貢獻出來,我想銘晟隻會發展得越來越好。”厲晉川站在人群中,聲音淩厲,目光敏銳,整個人像是蓄勢待發的豹子一樣。
他仿佛包裹上了一層外衣,和之前在她麵前表現出來脆弱的模樣判若兩人,他穿著筆挺的西裝,字字鏗鏘的回答記者的問題。這樣的人,好像天生就應該站在最高處。
和當年沈崢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感受一模一樣。
雨勢越來越大,甚至卻看得發了神。一直到全身都被雨水浸泡得濕了,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沈崢在滂沱大雨中等著車,好不容易才攔到一輛,朝著醫院趕去。
醫生正好在病房裏麵為蔣冀琛看病,沈崢在一旁安靜的等著,直到醫生離開以後才問道,“你的傷怎樣了?醫生之前說了什麼沒?”
“老樣子,按時換藥吃藥,很快就會好,不用擔心。”蔣冀琛口氣很平靜,“倒是你……”
看見她一身都濕透了,蔣冀琛難免擔心,他馬上讓人送了一套衣服過來,給沈崢換上。沈崢換了衣服出來,才想起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安蕊,平日她應該每天都會守在蔣冀琛身邊才對,這幾天連來送文件合同的秘書都換了。
沈崢用毛巾擦拭著頭發,把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
“很快就到婚期了,我批了假讓她在家裏準備。”蔣冀琛說著,接過了她手上的毛巾。
他的動作很細致,一小撮一小撮頭發細細的替她擦拭著,力道很輕柔。兩人之間的距離隻有幾厘米,沈崢低著頭,臉頰上卻飛上了兩道紅雲。
蔣冀琛把她的神情盡收眼底,輕輕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故意的挑弄她。沈崢一驚,往後推的時候椅子滑了一下,整個人被椅子撞得失了重,蔣冀琛連忙把她摟住了。
沈崢的身體順著他的力道前傾,整個人都壓入了他的懷裏,她連忙想要起來,整個人卻輕飄飄的使不上勁,雙手撐著猛的起身,頭一暈,險些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