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伯母給我撐腰才行,要是伯母不在,我爸肯定是要打死我了。”
陸景長得可愛,笑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沈崢平靜的看著她,心裏卻忍不住羨慕方媛心能有這樣的朋友。她對方媛心,一定是很好了,過了這麼多年,還能把一個已經完全消失的人記在心上。
還有她脖子上的項鏈,也保存了這麼多年。
“你爸不敢,別擔心了,今晚就這麼說定了,住在伯母這裏。”蘇婉握住她的手,唇角輕輕上揚,“你別看你爸現在這麼凶,當年出糗的時候可多了,我和你伯父都記得一清二楚。他這人就是喜歡假威風,回了家也不忘這一套,把你唬得還真以為他這麼凶了。”
沈崢看著兩人一來二往的聊著,自己一句話也插不上。
她百無聊賴的坐著,蘇婉突然叫了她一聲,“然心,你去把廚房的甜點端出來,我昨天提前讓他們做的,現在你吃著墊墊肚子。”
沈崢點點頭,剛起身,陸景也跟著站了起來。
“伯母真偏心,有好吃的都不告訴我,我也要一起去。”她挽著沈崢的胳膊就朝著廚房走了去,走到寂靜沒人的地方,輕輕在她耳畔說道,“你在一邊裝乖也沒用,伯母喜歡的還是我,因為她更喜歡媛心,而不是你這個以次充好的替代品。”
她唇角一勾,搶在沈崢前麵拿到了甜點,丟下她一個人朝著外麵去了。
沈崢茫然的看著女人離開的身影,目光輕輕壓重了些。陸景說的或許是真的,自己的性格不討人喜歡,和方家熟悉的人,多半都像陸景一樣討厭她。
但是方宏和蘇婉不會,她很確定。
血濃於水,他們對她這麼溫柔,不是淡淡因為她的身份就能夠假裝出來的。那些細微末節處的貼心,能讓她感受得到他們的愛。
陸景說話刻薄了些,也總是刻意說話做事讓蘇婉和方宏忽視她,但是沈崢還算應付得來。晚上蘇婉提議要讓陸景和她一塊兒睡的時候,她臉色才稍稍一變。
她還不知道怎麼拒絕,陸景已經一口答應了下來,她也隻能硬著頭皮點頭。
剛回到房間裏麵,她前腳先踏進去,陸景後腳走進來關上了門。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幽幽的看著她,“你怎麼不拒絕呢?你現在心裏肯定討厭我討厭得要死吧,但還是要在伯父伯母麵前裝乖乖女的樣子,你累不累?”
她語氣諷刺冷漠,帶著一些譏誚的笑。
“你想多了。”沈崢把外套換了下來,朝著浴室裏麵走去,“我對你沒有你想的這麼大的惡意。”
她走進去的時候看了她一眼,“陸景,我不是替代品。你這樣想既是輕薄了我,也是輕薄了我爸媽和媛心,沒有人能夠被取代,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別人,每個人都獨一無二。”
她打開花灑在裏麵衝洗,浴室逐漸被水汽填充滿,上升到一個舒服的溫度,她伸手擦了擦身邊的鏡子,看著裏麵朦朧的人影,心定了下來。
已經回來了,既來之,則安之。
和唐予情何嵐做的事情相比,陸景這些沒什麼壞心思的小動作根本無關痛癢。經曆過海城的一切,這些事情她都還算應付得過來。
沈崢出去的時候,陸景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看著手機。
“時間不早了,洗了早點休息吧。”沈崢看了她一眼。
陸景沒應聲,直接去了。
沈崢坐在床上看書等著她,結果陸景剛出來,直接朝著外麵走去了,她不知道她想做什麼,沒幹涉她。
一直到淩晨,她還沒回來,沈崢才下床出去找她。
沒有聽見外麵開門的聲音,陸景應該還在裏麵,她順著一個一個房間的找,找了好久才看見方媛心的房門半掩著。
她輕輕推開門,腳步停滯了。
陸景已經睡了過去,她蜷縮著腿,躺在床上,手上抱著一個相框,隱隱能夠看見上麵的兩個女孩。約莫十一二歲的樣子,一個短發一個長發。
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替陸景把被子蓋上以後就離開了。
這個世界,誰都不容易。
海城的夜已經深了,空曠的屋子裏傳出女人尖叫的聲音。
何嵐剛走進去,一個酒瓶朝著她頭上砸了過來,她一個哆嗦,戰栗了一下。還沒緩過來,厲皓廷伸手拽著她的衣領扯了過去,朝著牆上撞。
“何嵐,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厲皓廷瞪著她,目光裏麵能夠溢出火來,“你以為你投奔了厲晉川就萬事大吉?你把他放出來的時候是不是腦子進了水,忘了我手上的東西?隻要我把那些照片隨便發一張出去,你何大小姐努力賣了幾十年的人設就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