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崢沒想到蔣冀琛一天就把她想做的事情安排妥當,第二天一早確定下來,帶他去見厲皓廷。
厲皓廷還在海城警局,因為他犯下的罪行惡劣,沈崢和他見麵也隻能隔著鐵窗。
厲皓廷縮在床邊一動不動,看見沈崢的臉,才稍稍抬起了頭,露出半截臉。因為之前腿上受的傷,這段時間陰雨綿綿,他幾乎連行動都成問題。
“你來看我的笑話?”他慘淡的笑著。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從那天被抓進來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想過任何要逃出去的事,完全放棄了。嚐試過幾次自殺,都失敗了。
現在他生不如死,活著像是一個螻蟻。
他最怕這樣活在這個世上,所以才一直想辦法和厲晉川抗爭。他不服氣,也不甘心,明明自己和厲晉川是一個父親,為什麼厲晉川擁有這麼多,自己得到的這麼少,還被人瞧不起。
可他這幾年的所作所為,徹底把自己送上了絕境,他現在變成了曾經最不想成為的樣子。
“我隻是來找你確認一件事情。”沈崢在鐵窗外麵坐下,目光淡淡的,“你不需要用這種目光看著我,厲皓廷,你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你的報應,要不是你自己做了這麼多罪不可恕的事情,也不可能淪落到現在的境地。”
厲皓廷害了她身邊關係最好的朋友,還有她的哥哥,說不恨他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現在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除了放下仇恨,別無他法。
隻有放下仇恨,才有可能過好當下的生活。
“那又怎樣?”
厲皓廷譏諷的笑著,“你不用覺得自己是受害者,說白了,要不是你自己蠢,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我算計。如果不是你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好朋友,也不可能把她送上死路。他們死得這麼慘,和你也脫不了幹係。”
沈崢看著男人的瞳眸,“你不用說這種話來刻意讓我難受,我現在沒有這麼容易上當,我自己虧欠他們的,我比你更清楚,不用你來提醒。你還是顧好自己吧,聽說那裏麵的日子,沒這麼好過。”
沈崢不想一直在這裏和厲皓廷僵持下去,直接說道,“我今天想來問你一件事情,何嵐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吧?”
雖然沈崢自己也想不通,倒這是最大的可能。
聽到她的話,厲皓廷馬上變了臉色,沈崢看了他一眼,已經了然,“看來還真的是你,沒想到她也能看得上你。”
瞥見她眼底輕諷的笑,厲皓廷的自尊心被激起。
“那個女人不過就是一隻狗!老子看得上她是她的榮幸!”他麵目變得猙獰,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很快又改了口氣說道,“不過她懷孕了,也不見得是我的吧,她不是和厲晉川結婚了?是誰的還不一定。”
“那個孩子兩個多月了,不可能是厲晉川的。”
沈崢的口氣很篤定,她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沒有繼續在這裏留下去的必要。她站起了身,“我先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站住!”
厲皓廷衝著她吼,沈崢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繼續朝著前麵走去。
“你是想對付何嵐?”他冷吟吟的說道,“我有一個辦法能夠幫你,絕對能讓那個女人沒有翻身的餘地。”
沈崢這才停下了腳步,她轉過頭去,看了厲皓廷一眼,半信半疑。
“你為什麼幫我?”
厲皓廷眼底閃過厲光,“我落到這種下場,那個女人又憑什麼好好的在外麵享受。”
他就算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看見沈崢沒有了要走的意思,他才繼續說道,“我住過的那個出租屋,你找得到吧?窗前的桌上有一個鐵盒子,你去把它拿到。”
“什麼?”
“你去了就知道。”厲皓廷眼底的笑帶著竊喜,還有病態的瘋狂。
可能他要讓何嵐白高興一場了,就算他進了監獄,也一樣不會放過她。那些照片還在,他就不會讓她好過。
那些東西,足夠把何嵐送入深淵了。
沈崢轉身就走,離開以後馬上趕去了厲皓廷住過的地方,房門緊緊的閉著。她還在想著怎麼進去,離開的時候在樓下看到了招租的廣告。
她給房東打去電話,才知道裏麵的東西已經被丟在走廊外麵的一堆雜貨裏。她匆匆又跑了上去,在房東說的地方翻找半點,找到了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盒。
盒子蓋得緊,她強行掰開的瞬間,一疊厚厚的照片散開,落在了地上。
她低下身去,剛看見上麵的畫麵,心猛地跳動了一下。隻覺得惡心,馬上收了起來。她把照片放進包裏,趕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