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堂嫂家小區樓下,我就接到了楊大膽的電話,她聲音萬分焦急,“林冉,不好了,柴靜上吊了。”
我的呆呆的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柴靜上吊了?怎麼會這樣?
楊大膽不知道我的內心想法,以為是沒信號,喂了半天,我才回過神來,“不是說讓你告訴她在家待著嗎?”
“她就是在家上吊自殺的,這件事是我哥處理的,聽他說柴靜媽說給她報的鋼琴班,她今天沒有出門,也沒有動靜,就索性開門,結果發現她吊死在家裏的天花板上。”楊大膽和我解釋,我愣住了,沒有想到,我還是晚了一步。
掛了電話,我想到了在壽衣店那個人給我的稻草人和紙條,我打開紙條一看,居然是白紙一張,一瞬間,我的大腦也和白紙一樣,一片空白。
我連忙原路返回,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行走,哪裏還有什麼壽衣店?我沿途打聽了幾位行人,根本沒有什麼壽衣店存在。
怎麼可能?!我感覺渾身的血液冰涼,裝著稻草人的盒子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看來是遇到了騙子,不過他騙我血的目的是什麼呢?現在沒有口訣,這稻草人似乎也沒有什麼用武之地,我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
就在這時,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是堂哥,接了電話,堂哥問我,“小冉,我在殯葬用品店呢,今天就回去,叔父和叔母的祭日就要到了,要不要堂哥順道帶點紙錢什麼的?”
“堂哥。”我忍不住哽咽了,他的話又讓我想到了死去的爸媽,這下,我恐怕是真的要去見他們了。
“小冉,別哭了,是堂哥不好,讓你觸景生情了,隻是這好歹得祭奠一下。”堂哥一邊勸慰著我,一邊像是在和那裏的人砍價,我隻聽到堂哥嘟囔說少給十塊行不行之類的。
“堂哥,你幫我定做三個紙人吧。”我擦了擦眼淚,活著的人隻剩下我,楊大膽,秦曉和薑總了,為什麼隻定做三個紙人呢?
我希望他們好好活著,而我,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早晚都是一死,倒不如早點解脫。
“你怎麼想起來定做紙人了?給你爸爸燒嗎?那你媽還不得打死他?”堂哥開始調侃我,我卻沒有理會,隻是告訴他一會兒給他發彩信告訴他紙人的模樣就掛了電話。
我又給楊大膽打電話,讓她把自己的,秦曉的,還有薑總的照片發過來,很快,彩信就來了消息,我直接保存照片後發給了堂哥,讓他務必照著這三個模板做。
我回了堂嫂家,隻見堂嫂抱著林正興一臉笑意的看著我,“小冉,興興會叫姑姑了。”
堂嫂笑著摸摸林正興的小手,“乖,叫一遍姑姑聽聽。”
“姑……姑……”林正興含糊的吐字,但還是能夠聽清楚他是在叫我,這讓我原本陰霾的心情好轉了許多。
“我來抱抱他。”我笑著從堂嫂的單手中抱過林正興,小家夥進了我的懷裏,抬起小腦袋就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看,興興還挺喜歡你的,我抱他的時候他都沒這樣過。”堂嫂笑望著我,欣慰似的點點頭。
她的斷手處,紗布已經拆掉了,長出來的地方圓咕隆咚的,看的我有些莫名傷神,這個時候,小家夥嗬嗬笑了起來。
我看著他的模樣,頓時覺得心情大好,其實活著也沒什麼不好,我何必去尋死呢?大不了夢到我死的時候,或許可以帶上小蘋果去拚個魚死網破。
就在我沉浸在喜悅情緒中逗弄林正興的時候,門鈴響了,堂嫂快速到了門口,原來是堂哥回來了。
嫂子接過他手中拎著的黑色手提袋,好奇的看了一眼,有些嗔怪的說,“不是說讓你買條魚回來嗎?晚上給小冉煲湯,看她最近精神狀態不太好,臉上都起黑眼圈了,得補補。”
堂哥一拍腦袋,“哎呦,瞧我這記性,光顧想著給小冉定做紙人了,這麼重要的事兒都給忘了,我這就再走一趟,反正這裏離市場也不遠。”
堂哥剛脫了鞋,正要重新穿上,我見狀,趕緊開口,“堂哥,不用麻煩了,我又不是什麼客人了,也不用天天這麼客氣,你不在的時候,堂嫂天天給我做好吃的呢,不用那麼麻煩了,家裏有什麼就吃什麼好了。”
“沒事兒,反正也不遠,走一趟也不累。”堂哥說著,已經穿好了一隻鞋。
“堂哥你再這麼客氣,我都不好意思待下去了,要是真把我當家裏人,就別這麼見外。”我抱著林正興,轉頭衝著堂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