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定是好奇我為什麼能夠看見鬼對吧?”李嬸忽然有些莫測的笑了,我老實的點點頭,這確實匪夷所思。
李嬸忽然長歎一聲,“本來我已經發誓不再吃陰間飯了,這次算是破例吧。”
李嬸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和我說,她們家每隔一輩人就會出一個陰陽先生,也稱吃陰間飯的,但是這種人都受五弊三缺所害,這一點我是深知的,爺爺是風水師,是命裏注定喪偶兒子兒媳早夭,堂哥是風水師,兒子受到了陰靈的詛咒還有堂嫂斷手他斷臂之苦,而李嬸也是,丈夫死的早。
她是出馬弟子,所謂出馬弟子,就是請仙上身,在東北那邊比較流行,專門給人看病,小的時候她給我們講的那些不找邊際的故事,很多就是她經曆過的,因為她有仙緣,所以能夠被兔子帶著找到萬法寺,女兒出嫁的早,她也就不怎麼操心了,讓她操心的是她的兒子,因為她兒子出生時,就有一位高人斷言她兒子活不過二十五歲,勸她不要再做這一行了。
在我沒出生的時候,她在林家村還是很有名的,足以和爺爺比肩了,有的時候爺爺還會請她幫忙,她也會請爺爺幫忙,令我驚奇的是她兒子居然和我同一天生日,那就應該是和我同歲的年紀。
這麼多年她積德行善,把兒子送到了國外,他兒子已經二十四歲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度過二十五歲,李嬸一邊說一邊歎氣,“小冉啊,要不是你和小和今天有危險,我本來一輩子都不準備暴露這身本事的,你們遇到的那個妖怪叫做噬墓怪,是一個來自日本的妖怪,我早就發現他了,這妖怪被柳樹枝越打越長,每天晚上都會帶走一個壯男的魂魄來吃。”
李嬸忽然目光轉向了躺在地上的冤大頭,蹲下身翻來了他的眼皮一看,隻見他眼仁定定的,毫無生機,又到翻了翻堂哥的眼皮後對我說,“你堂哥沒什麼事,隻是昏過去了,好好修養就行了,小達八成就被他帶走了靈魂。”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消滅他?”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妖怪!我想到了那個噬墓怪在他肩膀上踩的兩下,原來就是為了取靈魂。
李嬸搖搖頭,歎息一聲,“不知道……這樣吧,我請先上身,你問問仙家有沒有什麼辦法。”
聽到她這麼說,我頓時來了興致,所謂的請仙上身,就是東北俗稱的跳大神,雖然聽過,但我還從未見過呢,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嗎?我見過鬼,卻從來沒見過仙呢,這不由讓我有些好奇。
隻見裏嬸從外麵的廢墟裏翻出了一個滿是灰塵的凳子和三炷香還有一個滿是香灰的舊香爐,還有一個酒壺和三個酒杯,裏麵裝滿酒。
李嬸從隨身的口袋裏掏出打火機,點燃了三炷香,然後擦了擦凳子上的灰塵,此刻天色已經放亮了,她坐在凳子上閉著眼睛,原本盤的一絲不苟的頭發被她卸下了膠皮套以後散落下來。
隻聽李嬸口中念念有詞,她的聲音很小,正常人可能聽不見,可是對於耳力超乎常人的我來說,自然能夠聽的清清楚楚,“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關;喜鵲老虢森林奔,麻雀家巧奔房簷;五爪的金龍歸北海,千年王八回沙灘;大路斷了行車輛,小路斷了行路難;十家門有九家鎖,還有一家門沒關,聽我言,點起了三柱香請神仙哪,唉唉艾艾呀~~”
李嬸用著她那純正的東北腔調吟唱,過了一會兒,她的身體開始搖晃起來,然後腦袋也跟撥浪鼓似的搖晃。
她的晃動越來越厲害,我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不會是下來神兒了吧?
那晃動的人忽然蹲身,拿起了地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又放下酒杯,我看到那酒杯裏的酒居然一滴沒少,不由有些吃驚。
李嬸搖頭晃腦沒有停,問我是哪家小花玲,我思索了一下,反應過來,她應該是問我是哪家的女兒,我連忙自報家門,把噬墓怪的事情和她說了,也不知道這個東北的家仙能不能夠對付日本的野怪。
隻見她聽完我的話之後,手指來回掐算著什麼,繼續搖頭晃腦的用我陌生的腔調告訴我,要對付這個妖怪,隻要想辦法毀了他懷抱的墓碑就可以了,但是這個墓碑需要一個集日月精華的斧頭才可以劈開,而這個斧子,正在袁家的廢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