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州牧府的夜晚格外寂靜,萬籟無聲,偌大的院子內看不到一個人影,隻有幾盞昏黃的鬆油燈在微風中左右搖晃。
靠東邊的新房內,桌案上一枝火紅的蠟燭開出了一朵碩大的燭花,仿佛在昭示著屋子裏剛剛發生的一件喜事。傾冷和段婉容一對新人相偎而睡,段婉容呢噥著翻了一個身,一段雪白的肩膀露出了被子外麵,傾冷立刻伸手為她掩了一下。
“嗯?傾冷,你怎麼還不睡?”段婉容美麗的星眸睜了睜,固執的伸出胳膊,環住了傾冷的脖子,撒嬌般的將身子微微扭動了一下。
傾冷淡淡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道:“我還不困,你先睡吧,你的身子虛,明天還要趕路呢。”
傾冷將雙手枕在腦後,大睜的雙眼望著屋頂,陷入了遐思。
原來男女在一起是這樣的,不知道公孫哥哥和師父是這樣嗎?雖然想到這些,他的心裏仍然有些不是滋味,但世間那麼多美好的東西,怎麼會全部屬於自己呢?段婉容已經把一切都交給了自己,而且是發自內心的愛著自己,此生足矣!
段婉容睡了一會兒,幽然睜開眼睛,夢囈般的說了一句:“傾冷,你說,我們會不會有小孩?”
傾冷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精巧的鼻子,戲謔的語氣說道:“看你說的,我們當然會有小孩,而且會有很多很多小孩,男的就是小王爺,女的就是小公主,他們一定都非常漂亮。我們要從小教育他們互相愛護,讓他們明白手足情深的道理,還要教育他們孝敬雙親,體恤下人,等他們長大了,都可以成為國家的棟梁之材,好不好?”
“好。”段婉容輕輕答應了一聲,忽然又覺得害羞起來,避開了傾冷熱辣辣的眼神,一個勁兒往他的懷裏鑽。
“容兒,請你老實點兒,不要再惹火我啊……”傾冷鄭重其事的警告段婉容,段婉容偏不聽,一雙柔軟細膩的小手反而挑釁般的在傾冷身上亂摸起來,嬌笑著說道:“哪有火啊?”
“好,這可是你自找的……”
傾冷伸出手指輕輕彈動了一股氣流,蠟燭“噗”地一聲熄滅,段婉容的笑聲更肆虐了……
和州牧府和諧的氣氛相反,東籬的皇宮內,南伽蘿一夜沒有睡,守著睡得死一般沉寂的師父,一直在暗暗垂淚。
她後悔不該為師父帶來這麼大的災難,如果自己喊師父的聲音小一點,也許不會將雪球震落,她想起第一次遇到師父的時候,師父還用雪球和她開玩笑呢,沒想到時隔一年,師父為了不讓自己受到雪球的傷害,自己反而為其所傷,此刻她多麼希望躺在這裏的是自己而不是師父!
“南姑娘,你快去睡會吧,看你的臉色太不好了,老人家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呢。”繁花實在看不過南伽蘿如此傷心,柔聲勸解著。
南伽蘿抹了下腮邊的淚珠,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我必須在這兒守著,不然一會兒師父醒了,看見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他會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