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五之後,天上的月亮一日不複一日圓潤。

曹錚領口微敞,腳步急快的走在花園小徑上,兩邊的桂花已開至荼蘼,馥鬱的甜香,令人心魂意亂。

胸口一陣悶痛。

究竟是為何?看她痛苦的樣子,自己竟然一點痛快的感覺也沒有。

他悵然若失的坐在道旁的石頭上,跟在他身後的侍衛遠遠的站在樹後,無人敢上前勸慰這個周身都散發著凜冽氣息的王爺。

想到司馬雅柔表麵順從,眸子裏依舊隱忍的倔強,曹錚無法容忍屬於自己的玩物,被別人染指。

縱然是曹齊也不行。

“將鬆曲苑的侍女全部撤去,份例減半。”他緩緩起身,臉上神色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朝身後侍衛吩咐道。

至於曹齊,曹錚垂眸低目,眼神裏閃過一絲霸道意味。

也到該娶親的年紀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陸堯親自帶著三個身材健碩的婆子來到鬆曲苑,說明了來意之後,司馬雅柔神色淡然的接受。

“既然王爺有吩咐,就帶她們走吧。”

香荷卻是倔強的眼中含淚不肯落下,在幾個婆子身後,看著他們把屋子裏的一些擺設搬走。

“什麼王妃娘娘,出身相底的千金小姐,我呸!還不如咱們府裏的燒火丫頭幹淨!”玉翹眼看陸堯進門,就按耐不住心中激動的高聲對院子裏的其他人說道。

鬆曲苑的丫鬟們大多受過司馬雅柔的恩惠,對於玉翹的話,或是不聽不理,或是冷眼相待。

聲音這麼大,司馬雅柔在屋裏自然也能聽到,眉頭一皺,劉嬤嬤臉上也有慍色,準備出門時,卻被司馬雅柔叫住。

“娘娘,玉翹太不像話,您不能再容忍她了。”

是不能再容忍了。

司馬雅柔微微一笑,唇畔有某種堅定意味,“嬤嬤,眼下陸總管也在這裏,我依舊是王府裏的王妃,正經主子,該怎麼處置就讓陸總管去吧。”

劉嬤嬤眼睛亮起來,幹脆的應了一聲,出門去找陸堯。

不過片刻的功夫,門外院子裏又傳來一陣淒慘的叫聲,隨後,劉嬤嬤推門而入,對司馬雅柔稟告道。

“玉翹公然欺辱主子,已被陸總管下令打了二十大板,攆出府去,永不再用。”

司馬雅柔臉上有感慨之色,旋即恢複正常。

給玉翹的機會已經夠多,是她把握不住。

雖然院子裏少了一半的人手,但比起開始進府時,院子裏隻有五六個人時,還是要好很多。

香荷身體虛弱,還要幫乳母李氏帶孩子,很快身體便支撐不住,終於在一日,給司馬雅柔端藥時,昏倒在院子裏。

曹齊恰時到訪,看到院子的花木蕭條,落葉也無人掃,零星幾個丫鬟將昏倒的香荷抬到廂房裏,不由好奇的跟了過去。

“六王爺,求您不要再見王妃了。”劉嬤嬤原本陪著司馬雅柔,聽到外麵的動靜前來查看,看到曹齊後,咬了咬牙,上前去勸道。

“為何?”曹齊秀致的眉毛微微皺起,旋即便想到了原因,紅唇緊抿,大踏步的走進了鬆曲苑的正廳。

劉嬤嬤立刻吩咐旁邊被嚇得不知所措的丫鬟,“去看著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