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好乖乖地坐回去,視線卻隨時望著廚房,擔心他做出危險的事情,卻看到他拿出蒸蛋機。過了一會兒,他捧著兩個圓乎乎的蛋出來,還用毛巾包了一層,坐在穆言身邊,扶著他的下巴,扯下他捂著臉的手,把雞蛋懟上去。
“嘶——”穆言沒忍住,低呼一聲。
段安然放輕手勁,眼神卻更凶狠。
“我自己來就行。”滿滿還在一邊目光灼灼地盯著,穆言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要去接蛋,還沒湊過去就被他一把拍下來,強硬地替他揉著。
穆言看不到段安然眼中滿是心疼,從回來他一直沒有照鏡子,所以並不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糟糕,段奕琛嚴格來說算當過兵的人,生氣的時候把鋼管折彎都有可能,更別提那傾注全力的一巴掌。
臉沒裂開已經很好了,此時隻是高高腫起,使他看上去有些可笑。
滿滿沒有離開,也沒有出聲。
剛才在醫院段安然的那番話也讓她陷入深思。
從有意識以來,父母似乎一直在圍著她轉,不管是每年不厭其煩地把她帶到英國治療,還是為她量身定做各種課程,而她理所當然地認為哥哥也會有同樣的待遇。
回國後她又忙著補學習進程,根本沒有閑暇去觀察哥哥的生活,直到剛剛聽他控訴後,才驟然想清楚這些年來的點滴。
一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父母為了照顧她和公司已經付出太多精力,相對來說,哥哥屬於散養。
關鍵就在於哥哥從來不會主動訴說自己的不滿,而父母又沒有足夠的時間體諒他的小情緒,導致隔閡越來越深,最終不可調和。
最無力的是,她很懂其中的因果緣由,卻無法出麵。不管是父母還是哥哥,哪一方都不會聽她的話。
“你還在這裏幹什麼?”見穆言的臉稍微好了點,他終於有閑工夫扭頭看礙眼的滿滿,冷冷地問了一句。
被刺的滿滿考慮到他的心情,沒有太計較,但想說的話還是要說,“爸媽隻是太操勞工作了,你稍微體諒一下。”
“值得我體諒的人隻有一個。”段安然冷冰冰地回答,轉頭對上她無奈的視線,“順便轉告他們,現在的錢就當是我借的。”
穆言皺皺眉,不太讚同他的話,想讓他注意一些。
不過被他無視了。
滿滿拗不過他,“嗯”了一聲離開。
她當然不會真的這麼轉告。
房子裏剩下兩個人。
段安然一聲不發地給他揉著臉,穆言覺得氣氛有點點怪,想到他倔強的話,又忍不住勸解,“叔叔阿姨也有他們的苦衷,不要鬥氣了。”
“我沒有鬥氣。”他悶聲回答。
在醫院說的分明句句屬實,從小到大都是穆言跟在他身邊照顧他,而他的父母除了打錢,幾乎沒有任何一句關懷。
穆言知道他現在勸不好,幹脆閉了嘴。
過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你不是挺能的,結果被人打得流血?”
“他們那麼多人。”提到這個他就生氣,這是他第一次實戰,沒想到對麵太流氓了,那麼多人一擁而上,他壓根應付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