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秦修遠趕往江北,翌日,沈崇樓整理好秦家商鋪火災的證據,來到雲錦坊。
下人好茶好點心招待沈崇樓,正襟危坐在上方的沈崇樓並沒有碰,他沒見到秦修遠,隻見到了秦修遠的秘書許致遠。
“他人呢?”沈崇樓問。
秘書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秦修遠最信任的就是你,況且,你的名字都是秦修遠取的,你跟我說不知道他去哪了?”
沈崇樓話畢,扯動唇角,冷笑了一下,顯然不信。
不過,這是秦修遠的秘書,不和他說實話也能理解,繼續追問沒意思。
沈崇樓的手指敲了敲桌麵上的檔案袋,緊接著朝秘書投去淩厲的眸光:“如故跪著求他,他定然是答應了如故不再提親,可我聽父親那邊的人說,秦修遠非但沒有撤回那樣的交換條件,還造謠生事說我和如故有了關係。”
“若不想我將事情弄大,等秦修遠回來,你們應當好生勸勸他,別披著羊皮卻幹著惡狼才會做的事情。”沈崇樓嗤聲說道,他向來不屑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秘書一直沒有吭聲,當沈崇樓逼近,男人那雙劍眉冷冽地向內攏著,秘書的心開始忐忑起來。
“和我裝啞巴?”沈崇樓的手用力地拍在秘書肩膀上,“沒關係,如故小時候也喜歡和我裝啞巴,但你知道我如何對她的嗎?”
秘書搖搖頭,沈崇樓笑了笑,道:“我買盡她喜歡的東西,悄悄塞在她的書袋子裏,她每次都會驚喜地笑出聲來。”
“可那是我對最疼的人采用的方法,而你……算什麼?你裝傻裝啞巴,好生讓人惱火!”沈崇樓反問,下一刻,就將秘書一手摁在了柱子上。
“沈三少,這裏是雲錦坊,不是江北由著你為所欲為。”秘書雖然心裏生出一絲怕意,但鼓足了勇氣,警告對方。
沈崇樓鋒眉一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了一聲,道:“所以在你們看來南京是秦家的,以至於敢動我小妹的主意?”
秘書閉眼,輕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沈三少……”
“秦修遠果然會挑忠心的人,你這人就算送到監獄嚴刑拷打,估計也吐不出半個字。”
聽不出沈崇樓究竟是誇他,還是損他,不過,當沈崇樓話畢,秘書就感覺腰間有東西抵著,若是沒有猜錯,是沈崇樓腰間的槍。
時間如指間沙,大廳內越來越靜謐,反倒讓人陷入恐慌的境地。
沈崇樓並沒有掏槍,他隻是在秘書的耳邊留下一句冰冷的話:“我隻希望你將話一字不漏地帶給秦修遠,若想要如故,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不然,拿命來換。”
秘書依舊沉默,可眼底深處的驚慌,還是出賣了他。
沈崇樓重重地鬆開秘書,朝瀚哲示意離開,秘書見他轉身,立刻上前拿起桌上的檔案袋拆開,見東西是真的,立刻就要撕毀。
“你想撕就撕,不用猶豫,我那裏還有許多份,你手上的那份不過是我讓人連夜抄出來的副本。”
沈崇樓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嘲弄,秘書聞聲朝前麵望去,沈崇樓反頭對他搖著頭,唇角勾起,是嘲諷的弧度。
……
江北,大帥府,上頭坐著的兩人,身邊都擺放著拐杖。
不同地是拐杖的質地,以及上頭刻的名字,左邊那根拐杖刻著沈昭年,右邊的則是秦修遠。
此時,沈昭年一臉不悅,黑沉著問秦修遠:“你突然跑到江北來,什麼意思?”
“沈大帥,我想,有些賬,我們是時候好好算一算了。”秦修遠說著,之前溫潤如玉的臉,掛上了冷漠的表情。
沈昭年一頭霧水,若秦修遠是和他談南北商業上的分歧,絕對不會是這樣的姿態,可他不曾和秦修遠有別的衝突。
既然要算賬,算什麼賬?
“江北可不比南京,你闖進我的地方,本就死路一條,還要和我算賬,難不成是糊塗賬?”沈昭年話裏有話,拐著彎說秦修遠腦子有問題。
秦修遠笑而不語,卻在沈昭年站起來的那一刻,反手將沈昭年壓在了椅子上。
兩個人的腿腳都不方便,沈昭年雖是征戰沙場多年的人,沒料到秦修遠的手勁這麼大。
“嗯……你說的沒錯,確實是糊塗賬。”秦修遠雙眼一片猩紅,怒聲怒色地瞪著沈昭年,“你可知曉,我母親是誰?”
沈昭年雖然年事已高,終究底子在,最後還是推開了秦修遠。
高亢的怒聲在辦公室裏響起:“你母親是誰,我怎麼知道,何況和我有什麼幹係,我看你活膩了才會沒事找事!”
隨著話音一落,沈昭年摸到上方的槍就抵在了秦修遠的腦門上。
隻要秦修遠再多刺激沈昭年一下,槍子兒就不認人了。
“十五年前你去過一次南京的秦淮樓,亥時三刻,你對一個叫靈韻的女子做了什麼?”秦修遠近乎咬牙切齒地問沈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