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站著的司機將車裏頭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心驟然間提到了嗓子眼,他趕緊跑得遠遠地,不敢再聽車裏的動靜。
當外頭有些許的腳步聲,沈如故雙手便死死拽住沈崇樓兩側的衣裳。
車窗是玻璃的,若是有人聽到裏麵發出的聲音,走過來一定能瞧見裏麵的狀態。
沈崇樓明知道這樣的行為會讓她倍感恥辱,他卻沒有一丁點要停下來的意味。
沈如故明白,她咬舌自盡的行為,激怒了沈崇樓。
她不知曉那些真咬舌自盡的人是怎麼死的,但她非但沒有咬死自己,反倒讓自己感覺到鑽心的疼,還有那一腔的血腥味兒,令人作嘔。
沈崇樓的薄唇狠狠地覆蓋在她的紅唇之上,一點溫柔之感都沒有,好似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她痛到有反應為止。
好在沒人過來,可沈如故加速的心跳卻好不到哪裏去,她覺得很害怕,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她以為自己做好了任由他辦理的準備,實際上,她無措地很。
他的手好似刀片,刮掉了所有的屏障,沈如故倍覺委屈,口中血腥味兒讓她有了別樣的反應。
嘔地一聲,沈如故將沈崇樓推開,沒推動,她吐了沈崇樓一身。
包括她自己身上,實在令人反胃。
沈崇樓懵了,怔怔地看著她,最後眉宇間複雜的表情,卻變得深凝,最後猶如沉到穀底的幽暗。
他不悅,明白人都能瞧得出來。
沈崇樓並未因為她吐了他一身而發怒,但他的手卻落在了她的頸脖上。
他倒也沒收攏五指,眉眼中卻帶著凶狠的表情,道:“你究竟要多反感我,才會忍不住地吐出來?”
沈如故已經沒有半點精力去解釋,她不是反感才吐的,而是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身體不適。
她也不說話,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沈崇樓也不動,好似兩個人僵持著看誰才會退讓一步。
就當沈崇樓失去了最後的耐心,想要撤離的時候,沈如故紅腫的唇瓣輕輕動著。
好一會兒,她哽咽著嗓,蹙著細眉,輕輕地對他道:“三哥,我有些頭疼,胸口也悶,我想去看大夫。”
三哥……她又開始叫他三哥了,沈崇樓的心猶如被人揪成一把,輕戾戾地疼。
她小時候不怎麼叫他三哥,總是像個啞巴,但每當有事求他,才會難得地輕聲叫著他三哥。
沈如故的聲音比任何人的都要好聽,至少他是這麼覺得。
而他沒有辦法抗拒,她是他的小妹,是他想要得到的人,有求必應好似他與生俱來的使命,又怎麼會不答應。
沈崇樓覺得自己敗了,方才明明狠心地、堅定地說著不會心軟,一定會強要了她的話,到頭來,他還是下不去手。
他知道清白對於女子來說多麼重要,他隻是太生氣了,她有話可以說,為什麼想到死?
“瑾軒!”這兩個字從她的口中傾吐出來,沈如故眼角終於劃過兩滴淚,沈崇樓卻徹底僵住。
她剛剛叫了他什麼?瑾軒麼,是不是他聽錯了?
欣喜,甚至可以說是竊喜,他覺得她如此叫他,是他偷來的濃情蜜意。
“我不舒服,我想去看大夫。”她眼睫顫動著,麵色並不好,沒有往日的紅潤,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真不舒服。
沈崇樓有些擔心,車上早已一片狼藉,他定然不會再讓司機上車。
沈崇樓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蓋在了沈如故的身上,自顧坐在了前麵。
他對遠處的司機交代了幾句,開車揚長離去。
一路,車裏都是一片安靜的狀態,到了頤和公館,沈如故被他從車上抱下來。
青慈見他們回來了,急忙迎上前,雖然四小姐被三少的衣裳裹著,但青慈也不是傻子能感覺出來四小姐和三少之間的氣氛不對勁。
她低著頭不敢亂看,也不敢問,不過餘光瞧見四小姐憔悴的樣子,還是很擔心。
沈崇樓經過青慈身邊之時,對青慈道:“你去請大夫過來,順道讓人清理一下車子。”
“好的,三少!”青慈點頭,急忙跑了出去,出門的時候瞥了一眼車裏,那裏麵有一件破碎的旗袍。
青慈本想直接去請大夫,還是折了回來,將旗袍從車裏拿出來,不然讓人瞧見了,對四小姐名聲不好。
青慈將旗袍藏了起來,心裏還有些怪三少,可沈崇樓也是她主子,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對著沈崇樓的麵給四小姐討回公道。
而這時,沈崇樓已經將沈如故安放到了他的房間,沈如故掙紮著起身,身上的衣裳掉落,她急忙扯過旁邊的薄被,遮住自己。
沈崇樓搖了搖頭,嚴肅的樣子:“這個時候遮未免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