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哲去請大夫,沈崇宇前腳剛離開沈崇樓的房間,趙茹茜便從房外的拐處走了出來。
現下,大帥和崇樓的關係緊張,她不求崇宇和父親的關係搞好,但希望崇宇保全自己。
而她總覺得崇宇這幾天不太正常,按照崇宇尋常的性子,見崇樓這樣,一定會給如故通風報信,可實際上,崇宇並未這麼做。
那麼,崇宇究竟在密謀什麼?
好在,她跟著崇宇過來,通過窗戶瞧見崇宇將信件塞在了崇樓的袖子裏。
她的直覺告訴她,事情絕對不簡單。
“三姨太,您不能進去。”守在房前的警衛攔住了趙茹茜的去路。
趙茹茜淡淡一笑,尋常那二姨太壓著她就算了,何時輪的上這些人壓她風頭。
“你們也知道我是三姨太,讓開,我看看崇樓病情也不行?崇宇都能進去,我就不能了,我還能將人變沒了不成?”趙茹茜說著給了那警衛一腦瓜子,力道不重。
但她臉上不悅的表情卻無比深刻,警衛哪裏敢對主子動手,隻是一臉為難地對著趙茹茜:“三姨太,大帥吩咐了,二少走了之後就別放外人進來。”
“外人?”頓時間,她哈哈大笑起來,嗤聲,“我是外人麼,天王老子都知曉我在沈公館待了多年,你們幾個不長眼的東西。”
趙茹茜雖然在沈公館地位不高,可出了名的難纏,誰讓這三姨太年輕的時候是上海有名的交際花。
“讓三姨太進去吧,我們都守著呢。”另一位警衛勸慰道,不想多惹麻煩。
趙茹茜進去之後,悄然走到沈崇樓的床邊,尋找之前崇宇藏在崇樓袖中的信件。
信件被她摸索在手中,趙茹茜躲在一旁,悄悄打開信封,將裏麵的信拿出來,展開。
裏麵的內容卻讓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該死的崇宇,竟然按地下幫如故和崇樓逃跑。
“兔崽子,我非宰了你不可。”趙茹茜憤憤地將信裹在了帕子裏。
心中雖然有氣,離開的時候,當著那些警衛的麵,還是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沈崇宇正在賬房和先生處理賬本,眼見著母親怒意衝衝從外頭闖進來。
“母親,你來作甚?”沈崇宇皺眉問。
趙茹茜瞧了一眼賬房先生,拉著沈崇宇就往外頭走,直到將沈崇宇拉進了他的房間,關上門,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她重重地揍了一拳在沈崇宇的身上,怒聲:“你瘋了不成?”
莫名其妙被拉得走了一路,又挨了一拳,現下,母親一臉算賬的姿態,沈崇宇疑惑:“母親,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趙茹茜將信件拿出,當著沈崇宇的麵撕得粉碎,扔在了他的身上:“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這信究是不是如故寄給你的?”
沈崇宇低眉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上麵還有崇樓二字,他沉了臉:“的確是如故寄給我的,不過那是如故給崇樓的信,崇樓都沒來得及看,你怎麼能撕了。”
“我不撕?我若不撕,你父親就該撕了你,虧了我發現地早,不然你知不知曉後果。”趙茹茜的語氣很重,盡是擔心的情緒,好似事態真的很嚴重。
沈崇宇剛想反駁,趙茹茜將他的話給堵了回去,道:“清朝的皇帝專製狀態剛消失,你以為,這世道,每個人都獲得自由了?你父親生來喜歡統治,和以前那皇帝又有什麼區別?”
“區區江北,壓根不能滿足你父親,他年事已高,宏圖偉業隻能交給崇樓,他不會允許任何人毀了他的夢。沒有人能忤逆他,包括他自己的孩子,若是你們的想法和他背道而馳,結局隻有死路一條。”趙茹茜分析道,她想要伸手摸一摸崇宇,也好安撫兒子的情緒。
可沈崇宇對著她搖頭,他苦惱,也懊惱,更不甘心:“沈公館裏,沒有人會有幸福。”
“幸福……嗬,命都沒了,幸福算個屁!”趙茹茜粗聲罵了一句,她眼裏晦暗的神色,讓沈崇宇愕然。
印象裏,雖然很多人看不起他的母親,可母親說話吳儂細語,打扮得體,雖然有的時候陰陽怪氣可極少讓人挑出毛病。
而爆粗,更是頭一次。
趙茹茜雙手捧住沈崇宇的臉頰,道:“我知道你是為他們著想,可你也要為了母親,為了你自己的將來考慮。況且,他們逃得了麼?也許,不逃反而是他們最好的出路。”
見兒子麵色已有了動容之色,趙茹茜覺著有必要加些火候:“崇宇,你好好想想,崇樓若繼承了江北,他要什麼得不到,更別說一個如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