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遠知曉,身體上的碰觸,她是不能接受的。
那晚他喝了參雜東西的酒水,差些逼迫她做不喜歡的事情,已經夠讓他後悔。
所以,他也沒有強迫她,鬆開了沈如故,秦修遠略帶尷尬地笑了笑。
兩個人找了位置坐下來,氣氛卻有說不出來感覺,秦修遠和沈如故各自喝了一杯水,清了清嗓子。
秦修遠對沈如故道:“你明日若有空閑,去一趟雲錦坊吧。”
沈如故疑惑,問:“去那裏作甚?”
“女大的校裙趕製出來了,你去試穿一下。”他解釋道。
她微笑道:“我?你們都拿過女大學生的尺寸了,應當不會出差錯。”
秦修遠臉上多了苦惱的神色,道:“你也知曉,之前女大的學生即便有短發也是將長發綰成短發的樣子,所有的校裙樣式,都是按照正常搭配來製作的。”
說著,他的視線落在她齊肩短發上,道:“現下,剪短發的女學生越來越多,我想看看傳上去的實際效果。”
“這樣,好啊,我有時間。”她爽快地答應下來。
“那就這麼說定了。”秦修遠生怕她變卦似的,加了一句,好似要和她約法三章。
沈如故點點頭,肯定地答道:“好!”
“你收拾一下,等太陽下山,我們就去秦府。”秦修遠瞧了一眼外麵還很烈的太陽,如此道。
既然秦府那邊已經和秦修遠說好了,沈如故自然不能拒絕,況且,上次,她也答應了秦修遠。
“嗯,你若有何要準備的,也去忙吧。”她對秦修遠道。
就著她這樣的話,秦修遠開玩笑道:“你這是要趕我早點離開你房間啊。”
“別逗趣我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
秦修遠見狀,收了玩笑話,拄著拐杖站起,理了理長衫上的波皺,和她道別,便離開了房間。
沈如故送秦修遠去了他的房間,回到之前的座位上,她將荷包再次拿出來看了看。
上麵的文字精美,又富有內涵,秦修遠有心了。
就當她要將東西收好之時,指腹摩挲到的地方,微微有些硌手,她將荷包仔細地瞧了瞧。
原來荷包兩側邊緣,可以解開小小的暗扣,當她將暗扣解開之後,發現裏麵還有一樣東西。
是一枚小小的雕花和田玉,色澤上層,是木香的形狀,栩栩如生。
猶記當初和秦修遠一道去拍婚照,當時她便覺得木香花很好看,沒想到,隻是隨意的一句話,倒是讓秦修遠記在了心裏。
裏麵還有一根細小的鏈子,能將小木香串在一起,東西小巧又精致,掛在脖子上,雖然掛在脖子上不那麼顯眼,但百搭各式的衣裳。
之前秦修遠也有送東西給她,沈如故從未佩戴過,沈如故將小木香小心翼翼地串好,戴在了脖子上。
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從剪短發開始,她不曾好好看過短發的自己。
齊肩的短發最末尾有些紮手,沈如故摸了摸,最後嘴角掛上了點點笑意,可到最後,那點滴的笑意不知為何僵住了。
夕陽西下,不過天際還有晚霞的紅暈,她和秦修遠坐在車裏,車子開往秦府。
他手裏有下人給準備好的糕點,沈如故還記得秦修遠說的話,因為是他母親的忌日。
從認識秦修遠的那一天起,他極少在她麵前提及過自己的母親,而她亦是很少問。
到了秦府,那邊的人已經準備好了晚膳,秦世年坐在最上方,麵色比之前又蒼白了一些。
他似乎特意在等秦修遠和沈如故,兩人到的時候,沒有瞧見秦夫人。
菜式很素,秦修遠的心情並不是那麼好,可以說,還很凝重,沈如故坐在他們旁邊,能夠感覺到氣氛很微妙。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秦世年忽然對秦修遠說了一句:“若你母親還在世,瞧見你娶妻,一定會開心。”
秦修遠頓住了手中要夾菜的動作,然後放下了筷子,他看了一眼父親,道:“那是自然。”
沈如故默默地低著頭,每一次秦世年和秦修遠的對話,都好似關係再普通不過的兩個人。
你一言,我一語,一個像是在找話題聊天,另一個卻像是在應付。
沈如故不自覺地蹙了蹙眉,沒有多吭聲,必經這是秦世年和秦修遠父子倆的事情,而且這種關係,不難看出,已經僵持很多年了。
“晚上,你也過去嗎?”秦修遠忽地這麼問了一句,話是問秦世年,沒等對方回答,他又道,“我給母親準備了她最喜歡的茶糕和如意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