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見到一個剪短發的女人?”秦修遠直接問,臉上有著點點著急的神色。
負責人將對方的著急瞧在眼裏,記憶中,雖然和少東家見麵地次數不多,但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神色。
他仔細地想了想,才回秦修遠,道:“秦少,有見過,可是剪短發的人不止一個,所以,不知您說的是誰。”
“我的妻子,你說呢?”秦修遠反問。
上次少東家結婚,報紙在南京城鋪天蓋地,就是為了競相報道,負責人也看過上麵的婚照。
所以,他對少夫人長相也有些印象,隻是,她不是長發嗎?
“如果是少夫人,不曾見過。”負責人如此道。
秦修遠不死心,他的推斷從來不會有錯,她既然會莫名其妙來中山,隻能證明她來了中山商行,絕對不是買古書。
所以,秦修遠再次開嗓問道:“會不會是你忙,沒有注意到?”
負責人卻肯定地搖搖頭回道:“秦少,你知曉我要監管這裏的一切動靜,若有引人注目的人,我必定是過目不忘,我沒有見過她。”
秦修遠即刻攏了眉,他睨了一眼負責人,就要離開。
才走到中山商行的大門口,就瞧見巡捕房的人四處搜羅剪短發的女子。
“你們有什麼權利抓我,頭發是我自己的,如何處理它,難道不是我個人的事情嗎,長短都是我的自由。”被抓的女子憤憤不平地叫喊著。
圍觀的人很多,卻無一人敢上前拯救她,大家都是看客,並不意味著他們會成為拯救者。
即便有些思想先進的人,覺著該女子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但他們也隻是私下竊竊私語。
女子的嗓音增大,近乎尖銳的地步:“天理何在,現下是什麼時代什麼社會,還能因為頭發抓人。”
可是,她的聲音最後淹沒了,隻因她被巡捕房的人用白布封住了嘴。
“還有誰是短發,出來,上頭已經貼了告示,你們沒看嗎,做丈夫的,管好自己的妻子,做父親的管好自己的女兒,做母親的要有自律性,不要趕一時間的新奇,更不要跟風。”巡捕房的人手按在腰間的槍支上,高亢的聲音在中山商行外頭響徹。
他們之所以會選擇在中山附近抓人,隻因為這裏確確實實很多年輕人來儲存錢,還有和洋人做交易,思想覺悟高出別人的,自然不少是學生或者剛離開學堂。
秦修遠瞧著這一切,眉宇之間的溝壑越來越深,他眼睜睜地瞧著那名女子被抓上了車。
巡捕房的人再次開始搜羅短發女子,秦修遠就要上前,卻被追上來的負責人拉住了。
對方輕聲叫了一句:“少東家。”
秦修遠反頭,看了看正在悄悄對他搖頭示意不要去管這些事情的負責人。
“這些人在中山商行滋事,我能不管?”秦修遠問著,快速拂開了負責人的手。
負責人噤聲,不敢多說什麼,秦修遠的意思,他都明白,中山上商行的幕後人就是秦修遠。
而這些巡捕房的人,就好像是在秦修遠家門口生事,秦修遠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看來,最近南京的治安是越來越好了,巡捕房是不是沒事幹,才會四處抓剪發的人。”秦修遠的眸色並不好,他的心裏,想的人是沈如故。
倘若此時,沈如故也被他們逮去,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這些人。
“原來是秦家少爺,小的們也沒法子,是上頭的命令。”巡捕房的人,聽到聲音本想借著權利將對方一軍,定眼一瞧,是秦修遠,立刻點頭哈腰。
此時,恰好其中巡捕房的人從人群裏麵抓出了另一名剪了短發的女子,秦修遠的視線一直緊緊凝視著他們。
方才和秦修遠對話的人,瞧見他臉上的神色,頓時間不敢說話了。
“今日你是否抓了我的人?”秦修遠再次開嗓,眼神好似沉到了穀底。
巡捕房的人一臉無辜:“秦少,您這就冤枉我了,我們怎麼可能會抓您的人。”
就算給他們十個膽子,即便是上頭的命令,也不敢亂碰秦修遠的人,畢竟就算是巡捕房的領頭人也要敬秦修遠幾分,還要靠秦家吃飯呢。
秦修遠伸手,將對方手上的告示奪到了手中,不輕不重地說道:“既然在我這裏能特殊,就能證明,告示的威嚴性也怎麼強,如此地話,那些被抓的人也可以放掉了?”
“這……秦少理論邏輯可不是這樣的。”對方遲疑了之後,立馬尷尬地說道。
他們見秦修遠臉上的神色越來越深沉,立馬轉移話題,問:“秦少您說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秦修遠雙眸微眯,道:“你不是一口咬定不曾抓過我的人,現在又怎麼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