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故別過頭,想要扯開秦修遠的手,卻因為幅度太大,反倒感覺到了秦修遠手上的重力。
不遠處,沈崇樓將秦修遠和沈如故親密的模樣都看在眼中,一股莫名的情緒,在他腹中翻湧。
漸漸地開始上湧,最後衝到了他的心窩上,若說絕口的洪堤是宣泄的口子,那麼他的心卻被圍城堵住,無處可以表達內心此時此刻的苦悶心情。
她臉上的為難表情,在街燈的照射下,即便隔得遠,在沈崇樓看來,也如此清晰。
沈崇樓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原來,自己根本沒有那麼大度,這麼久以來,究竟怎麼熬過來的,他同樣不清楚。
瀚哲察覺到了沈崇樓的異樣,輕聲問了一句:“大帥,你現在是想去哪裏?”
“逛燈會。”三個字重重地從沈崇樓的口中冒出來。
瀚哲聽到沈崇樓的回答之後沒有說話,天氣寒冷,根據瀚哲對沈崇樓的了解,有哪門子心思逛燈會。
等他抬頭,沈崇樓已經邁步向前,他隻好跟上去。
沈崇樓經過沈如故和秦修遠身旁的時候,視線依舊直視前方,和之前在綠柳居截然不同。
沈如故和秦修遠倒是不約而同地多看了沈崇樓一眼,沒過一小會兒,沈崇樓就走遠了,進入人群之中後,在也看不到他的背影。
秦修遠終於放開了沈如故,沈如故瞧見秦修遠臉上平靜的表情。
她一下子明白過來,方才,秦修遠不過是在演戲罷了,他並沒有真的想要逼問她和沈崇樓有關的事情。
他如此做,不過是因為沈崇樓站在不遠處,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沈崇樓看清楚這邊的狀況。
不知為何,沈如故心中有些不舒服,她並不遠成為男人之間暗地較量的籌碼。
可偏偏,和天不隨人願一個道理,無論是秦修遠還是沈崇樓都不會如她的願想。
許秘書過來時,步履匆忙,他對著秦修遠耳語了兩句,秦修遠原本平靜的麵色即刻變得緊張起來。
沈如故雖然離得近,但是隻聽清楚了兩個字:大煙。
秦家是最痛恨大煙這個東西的,尤其對於秦修遠來說,母親和小妹都沾上那玩意兒,他恨不得讓大煙徹底消失。
可她並不知曉秦修遠最近的行動會和大煙扯上關係,而且從他的麵色看來,事態還算嚴重。
之前還要牽起她的手陪她逛燈會的秦修遠,走到她的麵前,輕聲征求她的意見:“我現在有點緊急的事情,過一會兒就來找你,你不要亂走,更不要亂見人,行嗎?”
秦修遠的話,並未說得那麼直接,他委婉的話語裏麵帶著言外之意,沈崇樓她應當少接觸。
即便秦修遠不說,她心中也有數,更有分寸。
沈如故點頭,答應秦修遠。
她稍稍張開手,寒風灌進來,沈如故輕顫,抬頭對秦修遠道:“你去忙你的事情吧,燈會我也不想看了,我這就和青慈回去。”
“我遣人送你。”秦修遠如此道。
沈如故擺擺手,加之許秘書的臉上有著焦急的表情,秦修遠這才作罷。
“這一帶安全地很,我和青慈乘黃包車就好。”沈如故示意秦修遠不用擔心,話畢,便拉著青慈一道離開。
秦修遠見兩人已經往老門東出口走了,他這才問許秘書:“到底怎麼回事?”
“秦家有內鬼,不然不可能主要的大煙來源是從秦家出來的。”許秘書擔憂地說。
顯然,許秘書還未查出來究竟秦家內鬼是誰。
這一下,就算想要擺脫和大煙的幹係,也沒法子了,所有的證據指向秦家,秦修遠皺眉。
“確定和雲家沒關係?”秦修遠再三確認。
許秘書點點頭,堅定地應聲:“沒關係,那雲家小姐,即便在刺殺沈崇樓的事情上很瘋狂,但大煙確實和她沒關係。”
“那會是誰?”秦修遠疑惑。
這時,有個小孩子驚喜的聲音:“哇,娘親,快看,花燈飛上天了誒。”
聲音也進入了秦修遠的耳中,他朝孩子望去,又瞧著將孩子護在懷中的母親。
一絲亮光,劃過秦修遠的朣朦,他心中有了一個答案。
秦修遠輕聲自言自語道:“會不會是她?”
許秘書看著秦修遠一臉失望,疑問:“誰啊?”
秦修遠卻在許秘書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徹底沉默了,他邁開步子,朝前走去。
許秘書望著雪中的秦修遠,麵色也緊繃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