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沈崇樓的預料之中,秦修遠不能再淡定了,他的臉上透露著一絲絲慌亂的神色。
都說,商人重利輕別離,在秦修遠的身上,沈崇樓倒是看出了親情於秦修遠來說,有多重要。
所以,辱母的仇恨讓秦修遠久久不能釋懷,妹妹和沈家扯上瓜葛即便沒法子帶走性子怪異的妹妹,卻讓他更是對沈家持有不滿態度……
這些都能側麵的反應,親情在秦修遠心中的份量,隻是他成了親情上的偏執狂。
他遭遇了暴力上的衝擊,於是,還擊時也用了狠辣的手段。
釜底抽薪這一招,常常讓江北的經濟遭受牽連,沈崇樓想到這裏,攏眉看著秦修遠。
“我可以幫你。”沈崇樓冷不丁冒出來的話,不大不小,卻足以讓秦修遠聽得明白。
秦修遠的眼睛裏,有震驚的神色,沈崇樓竟然主動提及要幫他。
仿佛,像是聽到了多大的笑話,秦修遠懷疑是自己聽錯。
然而,等他再看向沈崇樓,沈崇樓仍舊是一副認真之態。
“為何?”秦修遠不明地問他。
沈崇樓卻淡笑了之般,道:“幫,還要理由嗎?”
“我在你心裏,就是一個商人的角色,如果我沒猜錯,你會用商人處事的法子,從而來對我。”秦修遠分析道,“說吧,要什麼作為幫我的交換籌碼?”
沈崇樓原本攏著的濃鬱劍眉,挑起:“都說秦少是個明白人,果然如此。”
明白人是怎樣的呢,便是一點就通,沈崇樓也不喜太過拐彎抹角。
他並未立即說出交換的條件,而是朝秦修遠走去。
走到秦修遠身側,忽地,沈崇樓快速將腰間別著的槍支掏出,槍靈活地在沈崇樓的手上旋轉了一個漂亮的圓弧。
沈崇樓和他僅有一步之隔,然而,槍的洞口,卻毫無間隙的緊貼在秦修遠的太陽穴。
瀚哲緊聲叫住拿槍指著秦修遠的沈崇樓:“大帥!”
秦修遠的罪名還未落實,一旦一槍崩了秦修遠,萬萬解釋不通,江北和江南兩地恐怕會為了這個富甲一方的商人,產生衝突。
原本在隔壁牢房的許秘書還有其他一幹人等,聽見這邊的動靜,也睜開眼直直地瞪著。
許秘書無法淡定,跑過來,雙手緊緊抓住中間攔截的柱子,並且朝沈崇樓怒聲:“沈崇樓,你仗著自己是江北統帥,未免太肆無忌憚了。”
話音還沒落下,沈崇樓的槍迅速轉了一個方向,朝另一邊的牢房開了槍。
子彈卡在主子的正中央,隻差一點就要穿透堅固的柱子,而槍痕往下一點,就是許秘書的手指。
所有人都被沈崇樓這樣的舉措嚇得不輕,然而,之前還很擔心沈崇樓會衝動的瀚哲瞧見這樣的場景,反倒放下心來。
隻因,沈崇樓百發百中的能力,瀚哲深知,倘若真要這些人的性命,方才那一槍,早就正中許秘書的心口。
秦修遠似乎早就看透了一般,從頭至尾,眼皮都未眨一下,仿佛,沈崇樓即便真的向他開槍,他也是一副無謂之態。
沈崇樓拿出擦槍的一方軟布,輕輕地摩了摩槍口,並沒抬頭看秦修遠。
但他問秦修遠:“你當真不怕死?”
“你真要我死的話,早就弄死我了,還需要這麼多時間嗎?”秦修遠說著,麵色不改地坐了下去,開始悠然地翻看之前沒有細看完的書籍。
沈崇樓蹲了下來,槍口再次對準了秦修遠,這一次,不是太陽穴,而是眉心。
秦修遠合上書,將書籍扔至一旁,抬手,卻輕輕地將沈崇樓的槍別過。
他對沈崇樓道:“槍子不長眼,大帥有什麼話就直說,你要我配合的事情,隻要我做得到的,我都會盡量做。”
沈崇樓笑了,這一次,不帶有任何的別樣情緒,是真的佩服秦修遠。
原來,秦修遠已經知曉他也需要他的配合。
“你說,要是我當眾將槍指在你的腦袋上,這樣的場景要是上了報,她會不會來江北找我?”沈崇樓疑惑道。
秦修遠猜到了前因,卻沒有料想到後果,沈崇樓存的是這樣的心思。
沈如故會來找他嗎?看到他命懸一線,會不會來?
秦修遠其實比沈崇樓還沒有底,離婚書,是他逼著沈如故簽下的。
他甚至在大雪天,不肯讓她在寧海公館多加停留一刻,讓她一早就離開,早上的積雪可真是厚啊。
秦修遠想到這裏,更是覺著自己給不了沈崇樓答案。
如今,她不恨他已然是念在夫妻情分上,何談來江北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