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容從未見過如此暴怒的沈崇宇,仿佛,他這一麵,從不會在任何人的麵前展現。
他的雙眼裏,帶著對她的濃厚諷刺神色,此時的秦安容無法有多餘的思維去想沈崇宇現下在想什麼。
她也無法知曉沈崇宇暗湧的悔意,他後悔愛上她,太累了。
他也曾記得母親說過,不管做何事,倘若真的感覺疲累的那一日,便放下吧。
方才秦安容也叫他離開,他原以為話說到這樣的份上,大家是可以從此兩訖的,誰知他聽到秦安容悲慟的聲音,終究還反頭折回。
放下事情也許很容易,可是想真正放下一個人,沈崇宇真心覺著難於登天。
他臉上冒出來的怒意,險些將秦安容徹底吞滅,她被他就那麼抵在那裏。
隻要秦安容稍稍掙紮一下,他都會空出另一隻手按住她,秦安容的視線裏,都是他傷口的血。
沈崇宇仿佛感覺不到半點疼痛,他全然不管傷口重新裂開,就那麼死死的盯著她。
秦安容的視線落在沈崇宇慘白無血色的臉上,倒抽了一口冷氣,對沈崇宇道:“別瘋了。”
她一說完這樣的話,沈崇宇就笑出聲來,他飯碗她:“從你嘴裏說出這樣的話,不可笑嗎?讓我別瘋?你自己呢?”
他接連問了她好幾個問題,秦安容這個時候是清醒的,沈崇宇的意思,她都聽得明白。
沈崇宇不管不顧的朝她吻了過來,當秦安容感覺他的手和她肌膚緊貼之時,她更是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地方沈崇宇不會不知曉,他眼裏毫不遮掩的欲想,讓秦安容雙手使出大力拍打他。
秦安容的手沒輕沒重的拍在沈崇宇的傷口上,可事實上,並未如期的讓沈崇宇放開她。
他像是走火入魔,眼裏隻剩下一個目的,那就是要了她。
秦安容瞧著四周的墳墓,怎麼會由著他如此亂來,她朝沈崇宇咬下去:“你放開我!”
“我為何要放過你?”沈崇宇咬牙切齒的問道,轉而,又道,“最先是你來招惹我的,真當這場遊戲是你在掌控全部的局麵?”
“我告訴你,秦安容你做夢!”他吻得更加用力,並且張口咬住了她冷得發紫的唇瓣,“既然由你開始,就要由我結束,如此算來才公平。”
他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長發,用力一扯,她不得不朝他貼近,頭皮發麻的疼,沈崇宇有些恐怖。
她的眼中多了濃厚的害怕,沈崇宇卻苦笑道:“況且,你還說我瘋了,我就算是瘋,也是被你這個沒良心的人給逼瘋的。”
逼瘋?秦安容聽到沈崇宇的話之後,怔怔的望著他。
她是有多能耐,能夠逼瘋沈崇宇?
秦安容不明白,愛情裏,用情最深的那個人,輸了。
可是輸了之後不甘心,便會愛到著魔,愛到發瘋,她在無意識中早已將沈崇宇逼成了偏執狂。
秦安容和他唇相碰,都帶著濕熱,不是別的,而是她的鮮血。
現下,她被沈崇宇咬傷了,既然都流血了,是不是可以扯平?
再看不肯停下的沈崇宇,仿佛,動了這樣的念頭,都是錯的,她和他不可能再有扯平的那一天。
她已經知曉自己的掙紮最後都是徒勞無功,所以,她放棄了掙紮,變成了被動的承受。
寒天裏,她就像個木頭,沒有感情,也沒有迎合,任由他做任何的事兒。
沈崇宇僵住了,他緩緩撤離,凝著她的臉,良久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方才,他著實被她激發了潛在的脾氣,沈崇宇的腦子一下子嗡地一片空白,他深深的皺著眉。
“你還能仗著我愛你多久?”沈崇宇像是在問她,可是又像是在問自己。
秦安容得意呼吸新鮮空氣,這才趴在棺材一側喘息,沈崇宇的話傳入她的耳中,秦安容沒有回應他。
她早就知曉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仗著對方的愛意為所欲為,她也從未要沈崇宇當著一輩子愛著她。
當初會招惹沈崇宇,不過為了報複沈家罷了。
秦安容想到這裏,稍稍反頭,朝站在那裏有些顫的沈崇宇道:“你未免入戲太深。”
沈崇宇不該愛上她這種人,不論沈崇宇怎麼想,外人作何感想,她真心認為,他不該真的愛上並且無法放下。
一開始,就是一個局,他怎麼能當真?
“入戲嗎?”沈崇宇聽罷,往後退了一步。
他以為就算秦安容到了不能挽救的地步,至少,她對他有那麼一瞬間動過情,可這麼久的接觸,一切隻是因為他入戲太深?
“你愛我嗎?哪怕一瞬?”沈崇宇不死心,追問道。
秦安容的眼神和這冬天一樣冷,讓沈崇宇竟然在這一刻看不到一絲絲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