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久了不出門,在罩子裏蝸居久了,竟有種世上已千年的意思。
他們都有進步,就我一個人,似乎與世隔絕了。
齊悅兒懷孕,韓夢軒有了對象,獨獨我是少了東西。
難免心涼,但也勉強能夠接受。
“蘇蘇,還好?”韓越琛走了過來,眼裏帶著意味深長。
我知道,在我藏身宅子裏的這段時間,他也並沒有忘了我的存在。
目光中的情愫我並不是看不懂。
正要開口,一隻手搭在了我腰上:“我妻子很好,不勞惦記。”
蕭謙墨的語氣拒人千裏。
韓夢軒一把將我拉走:“墨哥哥,你這麼寵著蘇蘇是不對的,哎呀,怎麼能都不讓別人關心呢?”
“夢軒,你還沒告訴我,你那小哥哥是哪路人?”
結果,她還真在我耳邊說,是那個叫黎安晨的小明星。
還真是,有心追求的時候,對方反而不在意,現在無心應對了,卻插柳成蔭,
現在這個年代,已經難有赤誠天真的愛情。
但願韓夢軒和黎安晨,永遠都是這麼明朗,在一起是因為彼此喜歡和愛。
我和蕭謙墨之間,摻雜的東西太多了。
“好了好了,今天是蘇蘇二十四歲生日,還是這麼年輕,想當年認識她的時候,才十八九歲呢!”
短短幾年,我仿佛曆經滄桑。
旁的人二十四歲是什麼樣子?
而我……
又是什麼樣子。
那晚,我們一行幾個人也不多,坐在飯廳的大圓桌上圍著,齊悅兒酒量很好,一桌人也就陪著她喝,仿佛她才是今天的主角。
我也忘不了,四年前的今天,我的第一個孩子,就在這裏,被她一腳踹沒了。
端起酒來喝著,一杯一杯的,第七杯的時候,蕭謙墨按住了我的手。
“少喝,適量!”
我點頭,然後把頭放在蕭謙墨肩上,朝齊悅兒看了一眼:“你的?”
蕭謙墨端起酒杯喝上一口,給我夾了菜:“我留她有用,你不用在意!”
有用?
我把頭擺正,端了酒杯站起來:“韓總,夢軒,我敬你們一杯!你倆一塊兒喝,我就不挨著敬了!”
韓越琛的目光一直時不時往我身上過來,我也知道我依然虧欠他。
我知道,今天過後,我必定重新做人!
他們站起來,韓夢軒嚷嚷著:“你這是給誰節約酒啊,連敬酒都得把我和我哥放一塊兒,哼!”
笑著把酒喝幹,然後不慌不忙道:“夢軒,你也知道我都二十四了,這年紀,不比前幾年我在會所那麼能喝。況且學了點中醫,就更沒有心思放縱了!”
韓越琛優雅地喝完酒:“蘇蘇,生日快樂!給你準備了禮物,飯局結束後讓夢軒給你!”
“好啊,謝謝韓總了!”我大方地笑了一下。
韓夢軒大叫:“自己準備的禮物自己送!我就送我自己的那一份!”
我忍俊不禁,果然歲月能帶走一些東西,但有些東西,它也是帶不走的。
例如,韓夢軒的赤誠天真。
“怎樣都好,蘇蘇先道謝了!”我鞠躬。
然後倒滿了酒,朝著老六:“六哥,咱也算共患難,十八歲就認識你,這麼多年,兄弟情義!”
“嫂子你別說了,我老六出獄以後變得娘們兒了,你多說點我就要哭!”說完他做了個哭的表情,逗得在場人都發笑。
再倒一杯,看著齊悅兒:“齊老板,這酒我跟你喝吧,一直佩服你,是我家蕭總的得力助手。很多事,也都麻煩你了,你喝茶就好,我喝酒,注意身子!”
後麵四個字我些微咬得有些重,我正琢磨著,要不就在今天,一報還一報,一腳踹了她的肚子。
她比我更八麵玲瓏,得體地笑著:“蘇小妹,就算我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也有人比我更在意,畢竟,失去過的東西,他比誰都小心。”
心口難免地揪著疼了一下。
難道真的要讓他無後?
我已經失去了這個權利。
一口酒喝進嘴裏,逼著自己咽下去。
原以為我不再食人間煙火,結果今天出來見了世麵才知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脫離紅塵。
齊悅兒當仁不讓,也喝了酒。
其實,她骨子裏是卑微的,是不服輸的。
所以,寧肯懷孕的時候喝酒,也不要用茶來削弱自己的氣勢。
之後,我添了酒麵向旁邊的蕭謙墨,他眼神閃爍了一下,還是端起酒杯。
“咱倆,風風雨雨,從我十歲,到現在,十四年了……”我沉了沉心,湊到他耳邊輕聲說,“蕭謙墨,你知道我是十歲那年,就一眼喜歡上的人嗎?當時你在車裏,拒我千裏,可我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你了……若不是你在蕭家,若不是你允許我進書房,若不是你賜我名字……我……不會有命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