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琉夏莞爾一笑,重新坐下,微微頷首,等待著我的下文。
半晌。
我終是艱難開口,“阮小姐,怎樣才肯把錄像帶給我?”
“很簡單啊。”她眉眼含笑,看了我一眼,“其實你心裏都懂的。”
我多半是懂了。
我愣愣一笑,“還希望阮小姐可以明說,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幹嘛非要裝傻呢,我又不是男人,我可不吃你這一套。”她不急不緩的把散下來的頭發繞至耳後,厭厭道,“我真還有事兒呢,抽空來找你,也是想著這事對你肯定很重要,結果你竟是這樣一副態度,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
一邊是江止聿,一邊是寧安。
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取舍。
我說,“阮小姐,有話就說,別藏著掖著了。”
她明明就是為了江止聿而來,可就是不願與我明說,莫不是她心中還有其他的算盤?
她手上有我想要的錄像帶,我便從一開始就處在了弱勢的地步。
死就死罷!
兩年來,我一直在尋著寧安自殺的真想,如今難道我要放棄嗎。
我咬牙,“說吧,想要什麼,要我的命,你都拿去!”
“你的命能值幾個錢?”阮琉夏嗤了一聲,“我要他。”
她要他。
她終是開口了。
“那我應該怎麼做?”
阮琉夏想了想,拿出一盒錄像帶,“這盒錄像帶是我從母盤中拷貝了一半,你先拿著,就當是你決定離開他的定金,可好?”
她把錄像帶遞過來,我顫著手將要接住之時,她迅速把手縮回,“可好?”
“另一半呢?”我問。
“另一半啊,自然是我嫁給了他,而你徹底從他的世界中消失了之後,再給你啊。”頓了頓,她又說,“不然,你反悔了怎麼辦?我找誰去哭呀。”
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我咬牙,一字一頓說,“如果,寧安不是自殺,或者她自殺的原因另有隱情,我可以告訴你,在沒找出事實的真相之前,我是不會離開A城的。”
阮琉夏臉色微變,見我的神色這般堅定,笑著握了握我的手,“別這麼嚴肅,咱們這不正在商量嗎,有話好好說。”
我道,“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她一愣,又拿錄像帶來威脅我,她騰一下起身,“看你這樣子,是沒的談了,不想要這錄像帶了?”
逼人也得有個限度。
我若一直處於弱勢的地步,倒越發讓阮琉夏蹬鼻子上臉了。
我笑著跟著起身,“阮小姐也有事,我也要去上班,那今天就談到這裏吧,等我有空了在聯係你。”
這下,阮琉夏的臉色徹底掛不住了,她保持著氣勢朝門口走了幾步,見我沒有要挽留她的意思,她心裏大概也是急了。
她停下來,笑了笑說,“瞧你,我剛剛開玩笑呢,這盒錄像帶你拿著,咱們就先這樣說定了,那我先走了哈。”
我沒有接,我隻是說,“我說了,在我沒找出寧安自殺的真相之前,我是不會離開A城的,除非……我死。”
最後的兩個字,我說的尤其重,說的阮琉夏臉上的笑容都隱了去。
她眸色漸生尷尬,卻又夾雜著不甘心,“好,當你了解了真相,你如果不走,我都能把你攆出A城,你知道的,我有這個能力。”
我接過錄像帶,鎮定朝她笑,“阮小姐,慢走,不送。”
看著她的背影,我不覺勾了勾唇,低聲呢喃,“你自然有這個能力,可也不知道江止聿有沒有這個能力來護著我不被你攆出A城呢。”
自古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雖深知這個道理,可我也想都緊緊的抓在手上。
不試一把,怎知不可兼得!
……
因為還要上班,所以我便將錄像帶收了起來。
下樓去開車的時候,發現阮琉夏轉悠在勞斯萊斯車邊,見到我來,吃驚的問我,“止聿……他在公寓?”
看著她跟吃了一坨屎一樣的表情,大概是在擔心她剛剛跟我說的那番話被江止聿聽去吧,要知道他若是聽了去,這一切前功盡棄不成,她與江止聿的距離也是越發的遠了。
剛剛如此飛揚跋扈勝券在握的樣子,如今卻是這樣畏畏縮縮。
我笑,逗了逗她,“嗯,在房間裏睡覺。”
她整個臉色倏地就變了!
她不安的看了看樓上,“……他真的在?”
“我騙你有好處嗎?”我朝公寓努了努嘴,“我現在反正要出去,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公寓找他,現在也正好是你們兩的單獨相處時間。”
我打開車門,跨上車,關上車門,阮琉夏還是愣在原地一動沒動。
我發動了車子,略過她的時候搖下車窗對她說,“去呀,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難得的單獨時間也要錯過嗎。”末了,我又說,“哦對了,江先生向來討厭你,你去敲門他不開也是有可能的,貴在堅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