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聿墨瞳一緊,疾步上前,將濕了的被子幫我拿開。
在他看見我身上斑駁的傷痕的時候。
他好看的眉頭驀地深擰,壓低了聲音問,“這他嗎是誰幹的。”
他竟然用上了粗口。
平時文質彬彬,西裝革履的他,竟然用上了粗口。
我忽而就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
他悶著聲音,幫我換了一床新被子蓋上。
他邊幫我掖被角,邊打了個電話出去。
“韋東澤,去看隆和物業監控,有沒有不熟悉的麵孔。”末了,他又補了一句,“一個都不能放過。”
他那種語氣吧,聽不出憤怒,光就是冷。
就跟南極的冰似的冷,能把人心都能凍住的那種。
我觸了觸江止聿的手背,低喃著說,“三個女人,一個拿棍子,我看見她們的樣貌了。”
他悶著聲音還是不說話。
我有些擔心,打趣說,“別聊這沉重的話題了,打都已經被打了,總回不到過去。你說說,你來醫院幹嘛。嘿嘿,不會是來抓我和喬維風小辮子的吧。”
“沈清歡。”他怒氣衝天。
我心中咯噔一下,忙是禁了聲,“你……別生氣。”
“能不生氣?”他墨瞳一深,“都恨不得弄死她們。”
“你今天生氣可以,明天就不能生氣了。”我緩和著他的情緒,“明天是止芯的生日,如果辦的隆重,A城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回去吧,你看你若是板著一張臉,會叫別人想,想你和你同父異母的妹妹關係是不是不好呢,那你和範阿姨的關係是不是也好呢,那你們江家內部是不是有矛盾呢……”
江止聿斜眼睨了我一眼。
我腦袋一熱,低下了頭。
他說,“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我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會顧著大局。”
他嗤了一聲,“到你的傷好為止,我都會在醫院守著你。”
我吃驚,“這不行……”
他不看我,頭也不抬問,“怎麼不行?”
“我,我也確實想你陪著我,可,可明天不行,明天你得出席。”
我揪著被角,又說,“我也遺憾不能去止芯的生日,所以你得帶著我的希望一同去。”
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瞥了一眼,是韋東澤。
他沒急著接,而是一字一頓的說,“沒有什麼事情能和你的安全相比。”
他接起電話,怒意瞬間又上來了,“三個女人?”
“找,給我找。”
“掘地三尺都給我找出來。”
江止聿站在窗口,背對著我,肩膀一顫一顫,他的胸前應該也是一起一伏吧。
看見他這個樣子,剛剛的醋意,我也全然消了。
我說,“你來坐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我床邊坐下。
“笑一笑,這麼愁眉苦臉的,那我也不開心了啊。”
他扯了扯嘴角,“怪我。”
我一愣,“怎麼又怪你了呢,別多想了。”
“原先開會議我都把手機帶著的,偏偏這一次就忘記了。”江止聿有些懊惱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打你電話沒接,就該一直打到你接為止。後來去給止芯置辦禮物,一忙,也就忘記電話的事情了。”
他把臉埋在雙手裏,“都怪我。”
聽他這麼說,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一哭,全身就疼。
我憋著沒哭,我糾結著要不要把我求助阮琉夏的事情告訴他。
阮琉夏應下的很快,卻根本沒來救我,以忙,以堵車為借口一直在拖延時間。
她一麵拖延著我的時間,一麵卻和江止聿去置辦給江止芯的禮物。
一個不好的想法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阮琉夏占著我的電話,是想讓我的電話占線,不能尋求幫助?
而她去找江止聿置辦禮物,是為了切斷他和我聯係?
“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
江止聿把頭抬起來,“什麼事?”
“我事先聲明啊,我不是有意要汙蔑誰,我隻是說一件事而已。”
頓了頓,我開始了正題,將事情給江止聿說了一遍。
他劍眉微擰,“這麼說來,好像這兩件事似乎真的有關聯。”
我和他正說著。
阮琉夏的電話就打來了,是打給我的,沒打給江止聿。
我愣了,“她打給我做什麼?”
他冷然道,“接。”
我接起來,“阮小姐。”
“沈清歡,我的人有去救你了嗎?”
我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江止聿用唇語對我說了三個字——
“反著說。”
於是我說,“救到了,這次真的多虧了阮小姐,不然我真的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被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