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半個多月過去了。
顧念的身體也好了一些,右手上的固定器拆除,傷口拆線,徒留下一條條扭曲的傷疤,蜿蜒的像蟲子,很醜。
眼看出院的日子臨近,她從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出來,路過護士站時,一個年輕的女護士單手托腮,笑談道,“你們說,顧醫生的手,還能恢複不?”
“懸啊!就連李主任都說了,恢複幾率不到百分之三!”旁邊有人回應,“可惜了,曾經的外科聖手,就這樣隱退了!”
“嗬嗬,這叫活該,讓她以前牛氣哄哄的,見誰都冰著臉,似笑非笑的像有多高貴似的,這回好了,手廢了,成了咱們醫院的拖油瓶!”
顧念腳步一滯,兩個護士正好看見她,臉色瞬時一變,紛紛心虛的低下了頭,拿著一摞病曆,紛紛離開了。
顧念斂下了眸,臉色有些複雜的抿了抿唇。
再抬起頭時,已又恢複了一片平靜,深吸口氣後,轉身上樓去了院長室。
半個多小時後,等她再下樓回病房時,房內已經多了一道身影,是顧涵東。
他側身坐在沙發上,疊著腿翻看報紙,看到她進來時,才轉過眸,開口的語氣輕柔,“出去散步了?”
頓了頓,隨著顧念進來,他也站起身,單手隨意的插進褲兜,“最近身體怎麼樣?有沒有按時吃飯?”
一遍遍的詢問,關心的不假於人。
顧念卻對此皺起了眉,漠然的臉上沒什麼情緒流露,隻說,“顧先生,您若是沒事話,就請離開,我想要休息。”
顧涵東當即目光沉了,“你還要和我別扭到什麼時候?”
他頓了下,又想再說什麼,卻被‘叩叩叩’敲響的房門打擾,兩人循聲望去,隻見房門推開,上官妧一身豔麗的出現於此。
她看到房內的顧涵東,明顯杏眸一閃,隨之道,“我隻是想來探望一下顧小姐,沒想到打擾你們,抱歉。”
致歉過後,上官妧視線又落向顧念,微微一笑,“顧小姐身體恢複的好些了嗎?”
顧念回以淡笑,“多謝掛念,已經好多了。”
上官妧說,“掛念不敢當,畢竟這起事故,也是因為長川護我,從而忽略了顧小姐所致的,所以我也一直很過意不去……”
刻意舊事重提,點點的心計,點點的炫耀。
顧念眉心顰蹙,唇瓣微動,還未出聲,就被一旁的顧涵東霍然截斷,他說,“提到這事兒,上官小姐正好提醒了我。”
他話音停下,目光幽沉的看向了上官妧,幾分陰鷙,幾分威嚴,周身的戾氣四溢,不怒自威。
隨著上官妧輕怔,顧涵東隱隱勾了下唇,繼續道,“上官小姐正好來了,也提到了車禍,那麼,就說一下長川當時救你的原因吧!”
“這……”上官妧明顯話語不穩,忐忑的臉色欠佳,訕笑了下,才說,“顧總這是什麼意思?”
她可以用善意的外表,和曾經交往的感情,來依偎在帝長川身邊,卻忌憚深謀腹黑的洛城夕,以及狠絕利落的顧涵東。
而此時,上官妧早已感覺到周遭氣息的危險,下意識的笑著,“顧小姐,我以後再抽空來看你,現在就不打擾了。”
說完,便轉身想走,卻被顧涵東沉冷的嗓音打斷。
“天生凝血性障礙。”
隻幾個字,就讓上官妧身形猛然一僵,腳步不自然的停下。
顧涵東邁步繞過去,凜冽的寒眸漸起厲色,森涼的眯了眯,“是因為這個緣故,長川才救的你,而且事發突然,他也沒有注意到後方上車的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