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的臥房寂靜,針落可聞。
昏沉的四周,隻有小夜燈微弱的光芒縈繞,照亮了男人俊逸的輪廓,也照亮了顧念混雜的眸光。
就在這一片靜謐之中,她強忍下忐忑輾轉的內心,深吸口氣,試探性的問了句,“你認識我嗎?我是誰?”
“顧念,我妻子。”男人直接回答。
她配合的點了點頭,迎著帝長川出眾的眉目,她眉心一再顰緊,不知不覺的手中,拿出了一張照片。
相片中,女人麵容姣好,微笑的依在身側男人的肩頭,甜蜜的感覺,從兩人眼神中流露。
卻刺痛了顧念的心,就連此時拿著相片的手,也帶著不自然的顫動。
“她是誰?”她手指向了照片中的年輕女人。
帝長川目光看向相片,隨之脫口,“上官妧。”
顧念緊了緊眉,切入了她此舉的重點,“你和她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前男友與前女友的關係。”他看著她,回答的簡單直接。
她卻皺起了眉,感覺可能是自己的問題有些含糊,又換了種問法,“你愛她嗎?你們之間……有發生過什麼實質性的關係嗎?”
疑問一出,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無法滔天的湮沒了一切。
顧念一鼓作氣,接連的問題全數湧現,“她住在江水園,你們是同居關係?”
也就是說,帝長川和上官妧,早就已經……
她有些不敢想下去,混亂的表情更加複雜,就在她反複內心煎熬時,麵前的男人薄唇微動,一句話正欲脫口,卻被她及時抬手,捂住了他的唇。
吐真劑的藥效,顧念隻是在很多醫學書籍上了解過,從未真正見過,但是,憑借著自己曾經‘深有體會’的經驗,應該會毫無保留的說出真話。
真話。
沒有任何虛假的參半,沒有任何謊言的虛構,全都是真情實感。
人往往總是這樣,麵對著某些事時,寧可裝傻充愣的粉飾太平,也不願意輕易捅破那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
此時的顧念,就是如此。
她是真的慌了,那種從未有過的惶恐,不受控製的身體,隱隱作顫。
“算了,就當我沒問過吧!”她快速的斂去思緒,正想打消一切,就當從未發生,但偏偏天不遂人願。
帝長川望著她,輕啟薄唇,一五一十的直白回答,“愛。”
他一個字道出口,顧念就震住了。
一種如墜冰窖之感,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慘淡到了近乎絕望,呼吸一陣急,一陣促,她低下了頭,“別說了!”
帝長川的回答繼續,“發生過關係,也是同居關係。”
“我說別再說了!”顧念提高音量,抬起的眼眸衍出猩紅。
狠狠的咬著下唇,滲出殷紅也渾然不覺,因為此時此刻,比起這點疼痛,心上的劇痛,才是最難熬的。
她感覺自己好傻,明明就已經猜到了結果,卻偏偏還要一試究竟,又能得到什麼呢?
除了在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上再撒點鹽外,還能做什麼?
這不等於自虐麼?
她勉強扼下躁亂不安的情緒,深吸口氣後,裹緊外套起身,還沒邁步就被男人長臂一把拽入了懷中。
顧念悚然一驚,以為是錯覺,或者是怎樣,她下意識的掙了掙,卻無法撼動分毫,她愕然的情愫更甚,要知道,這麼短的時間內,他不可能褪去藥力的!
就在她一片兵荒馬亂中,男人俯身薄唇抵上她的臉頰,低冷的聲線一字一頓落入耳畔,“你以為我會蠢到讓你用藥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