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聽不懂人話了嗎?還是我沒說清楚,離婚了,從今以後,我和你之間再無關係,你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男人沉冷的語速極快,鷙酷的寒眸光線犀利,周身磅礴的戾氣全瀉,將整個房內的氣溫,一低再低。
帝長川看著她早已泛紅的眼眶,溢出的淚珠滾燙,滾落砸向他的手背。
他霍地傾身,一把收力,放開她的同時,再道,“愛過。”
他刻意加重‘過’這個字音,其中的深意,根本無需解釋。
男人再看向她,冷絕的寒眸不變,“我做過的事,絕不會後悔!”
輕頓了下,再挑眉朝著她輕掃視線,“現在都回答了,滿意的話,就滾吧!”
顧念呆愣愣的,渾身像是被人抽光了所有氣力,心裏豁開一個大洞,剩下的,隻是無盡的虛無。
帝長川重新邁動步伐,一步未啟,似又想到了什麼,伸手從褲兜裏拿出什麼,再拉過她的手,將東西給了她。
顧念低眸的一瞬,視線撞上手中的注射器時,眼眸就痛了。
是那支吐真劑。
注射器是空的,明顯已經用過了。
帝長川看出她眸中的神色,隨之抬起左手,將挽起的袖口拉起一些,白皙的肌膚上,一個還殘留著一絲血紅的針孔,躍入眼簾。
顧念驀然間,全身的血液徹底凝固。
男人看著她煞白的麵色,聲線沉冷,“現在知道了,我說的都是真話,以後就別再煩我了,滾吧!”
這次他話落,沒等帝長川邁步,顧念便別開了臉,緊攥了雙手,指甲深陷進皮肉,頭也不回的從他身邊走掉。
她幾乎是跑出去的,上了車,發動後迅速出了宅邸。
一路駕車搖擺不定,最終,在靠近路邊的位置,急刹了車,車子還未停穩,顧念就已忍受不住,狼狽的推門下車,嘔吐了起來。
一瞬間,好似天旋地轉,她吐的厲害,仿佛要將整個五髒六腑全部吐出來一樣。
腦海裏沉沉浮浮的,卻全部都是他。
她吐了好久,好不容易忍下,仰起頭,將眼中的氤氳努力逼退,不住的扯唇笑了。
明明是笑著,但笑的卻那樣的苦澀,那樣的無助,笑著笑著,就淚流了滿麵。
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給自己注射了吐真劑,所以,這次離婚,他是認真的。
他真的不要她了,所以才會冷絕到如此程度……
胃裏更加難受,她扶著路邊的大樹,不住的嘔著,直到將胃裏的酸水都一並吐了出來。
結束了……
這場維係了將近五年的婚姻,真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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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帝豪灣的三樓書房,潘秀玉推門進來,看著屹立窗邊的那道高大男人,單手夾著煙,似在欣賞夜景。
但老人卻覺得他的背影格外孤寂蕭瑟,閉了閉眼睛,哀歎口氣,走了過去,“既然做決定,就別後悔,我教出來的孩子,不應該優柔寡斷!”
回應老人的,是帝長川粲然的一笑,那笑容絢爛,像駘蕩的春風,卻隻是笑容未及眼底,是本意,還是逞強,潘秀玉不想思慮,她隻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既然這樣,明天我就聯係你二叔,也是時候讓他回來了。”
男人沒有異議,反而點了下頭,便轉身向外。
潘秀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道了句,“不過,讓你二叔回來的條件,你也應該知道,帝家要先承認他在外的那個私生子。”
帝長川腳步微滯了下,幽暗的眸色斂去深邃,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