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曦站起來，端起手邊的咖啡，送到他麵前，“你應該還記得我上次把咖啡送到你手上的事吧？先前的那杯毒咖啡就是這個味道，你明知道裏麵有毒，你還是喝了。”
韓墨軒錯愕一瞬，瞳孔微縮，眼前似乎浮現過許多抓不住的畫麵。
那些零碎的記憶不斷湧入腦海，韓墨軒的心又漸漸疼了起來，他深呼吸著，強忍著不適，表麵依舊裝得鎮定又平靜。
“那隻能說明我蠢！”
“不，不是蠢，是我那時候太幸運了。”
她把咖啡送到他麵前，“這次我把這杯咖啡給你，不管你往裏麵放什麼，我都喝，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隻要是你給我的咖啡，我就喝,行嗎？你要我這條命，我給你。”
韓墨軒臉色一沉，倏爾抬眸，跟穆若曦對視一眼，神情之中盡是說不出的複雜。
“我跟你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有好的，也有壞的，有甜蜜，也有傷痛，但從今往後，我都不想再提了，不管我們曾經發生過什麼，我都想忘得幹幹淨淨，那些事，你應該也不想一直記得吧。”
穆若曦隻是自顧自地說著，撕扯著嘴角，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可卻透著說不出涼意，毫不留情地嘲諷著自己，神情寥落，緊攥著的手指尖都泛起了森森白色。
韓墨軒隻是靜靜地聽著她的話，好像有幾個片段突然從他腦子裏閃過，他不禁皺緊了眉頭，雙手也攥緊了拳頭。
“你覺得能扯平嗎？”
穆若曦苦笑著，把咖啡放到他麵前，臉色也漸漸蒼白了起來，倒是更加給她增添了幾分蒼涼的美感。
“扯不平，我也就剩這條命了。”
“既然你這麼想救沈孤鴻，我就偏不讓你如願，我不可能放過他，這個牢，他坐定了。”
韓墨軒的心裏惱怒了起來，好像在故意跟穆若曦過不去一樣，拒絕得幹脆利落，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穆若曦心裏一緊，額頭都冒出了一層薄汗，見韓墨軒這般冷漠，她閉了閉眼睛，撲通一聲跪在了他腳下。
她放下了自己的驕傲來求他。
“我求你放了沈孤鴻。”
韓墨軒皺了皺眉頭，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眼眸促狹，幽深的眸子裏暗流湧動，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穆若曦，卻絲毫沒有任何快.感。
“為了救沈孤鴻，你居然這麼輕易地救下跪，看來你對他，很上心嘛。”
韓墨軒輕掀薄唇，冷冷地吐出一句話，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桌麵，聲音低沉，帶著特有的磁性，也透著說不出的壓迫。
“隨你怎麼說，我現在是求你能放了他，隻要你答應，你想怎麼羞辱我都隨便。”
穆若曦仰起頭，撞入韓墨軒深邃的眼底，她的身子本就瘦削，現在縮成一團，便更顯得楚楚可憐了。
“滾！”
韓墨軒斜睨了她一眼，心裏也不知道到底是厭惡還是惱怒，臉色陰沉，目光也是凜冽至極，毫不留情地扔下一個字，重重地砸向了穆若曦。
穆若曦心頭一顫，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平靜了下來，一隻手撐著地，慢慢起身，腿跪得有些發麻，她忍不住往後退了半步。
“韓墨軒，真沒想到你我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