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手術，她就在外麵陪著；他修養，她就每天帶骨頭湯給他喝。
護士說：你們夫妻真恩愛！
這就恩愛了嗎？在外人眼裏，她們是恩愛的一對，那是不是隻要她保持這樣子，別人就會覺得她一輩子都很幸福？
摸著心口，那裏始終保持著一分鍾六十多下，即便是沈孤鴻做手術的時候，她也平靜得好像在等待朋友出門。
“你看，這院子裏的花開得多好，摘一束回去放在病房裏，也能清一清那股消毒水味。”
穆若曦一身淺藍長裙，頭發已經到耳下了，她想留長，就沒再剪過了。
她推著沈孤鴻出去散步，這醫院的綠化做得很不錯，院子裏有不少花花草草，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仔細聞著還有股淡淡的清香，讓人的心情都忍不住變好了許多。
“辛苦你了。”沈孤鴻抬頭看著她，眼裏都是笑意。
“醫生說，再過一個月，你就可以做複健了，過不了多久你就能走路了。”
“如果不是你細心照顧我，我不會好得這麼快。你都在照顧我，童童改吃醋了。”
“童童雖然年紀小，但適應力一直都很強，這兩天除了時常想萌萌之外，也沒別的，等過段時間，他習慣了萌萌不在身邊，應該就好了。”
穆若曦笑著解釋，他坐到花壇邊，拿過薄毯蓋在沈孤鴻腿上。
“那你呢？你還習慣嗎？萌萌不在你身邊了，你想她嗎？”
沈孤鴻仔細觀察穆若曦的表情，她一直保持微笑，可眼底總透著股子說不出的憂慮和哀戚，就算她來了A市，好像也一點兒都不輕鬆。
“當然是想的，隻是萌萌身邊有若卿照顧著，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一想到這兒，我就放心了。”
沈孤鴻沒再說話，隻是靜靜地望向前方，這些天來他清瘦了不少，原本就不胖的身材現在更是隻有一副骨架了，臉上也沒什麼血色，看著有些孱弱。
“還記得小時候我住院，總能看到你拿著花來看你媽，每天的花都不一樣，所以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你媽媽一定也是個溫柔的人吧。”
提到母親，穆若曦目光都柔和了，母親，一直是她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我那時候采.花給她，她每次看到都很開心，她總說那些花很香，病房裏有了花香，好像連消毒水味都消失了。”
穆若曦想起從前，臉上不禁揚起了些許笑意，雖然媽媽的臉在她的記憶裏已經有些模糊了，可是那些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她卻還是記憶猶新。
沈孤鴻語調輕緩，雙手交疊放在腿上，“我記得那時候，你經常穿著條白裙子，走路的時候總是蹦蹦跳跳的，你媽媽我無意間見過幾次，你長得跟她很像。”
穆若曦抿唇淺笑，眉眼彎彎，目光也柔和了許多，眼見著時辰不早了，便把沈孤鴻推回了病房，還真的給沈孤鴻菜了一束花，擺在了床頭櫃上。
“能給我找塊畫板來嗎？現在我行動不便，整天這麼呆著，也怪無聊的，想要塊畫板來解解悶。”
沈孤鴻揚起頭，還是一副溫柔儒雅的模樣，靜靜地坐在病床邊，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了進來，灑在他肩頭，倒是讓他顯得更平和了些。
“好，我讓人買了送過來。”
從醫院離開回家。
剛到家門口停穩車，她下車走到大門口。
剛要按門鈴，突然感覺眼前一陣暈眩，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往後退了半步，盡力穩住了自己，卻還是抵擋不住這突如其來的迷糊。
眼前一黑，撲通一聲倒在了台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