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沒死,怎麼了?”蘇慧雲看她這一副複雜的表情,更是覺得莫名其妙。
前幾天出現個身子好了的薑鈺,她就夠覺得表情可怕的了,眼下這小丫頭怎麼也這麼莫名其妙起來了?
蘇慧雲是一臉的不知所謂。
待到見到薑鈺,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蘇慧雲去接李清然下課,提到自己的弟弟,雲曦染的表情舒緩了幾分,讓她去了。
下一次病房門被打開的時候,走進來的人,讓雲曦染更是心神狂跳不已。
薑鈺一如既往的清俊,穿著一身輕便的運動服,笑容滿麵的踏進來,手中還提著個可愛的保溫盒。
“餓了沒?”薑鈺溫柔的看向她,笑著詢問。
沒說“你終於醒了”這樣的話,而是問她……餓了沒有?
不過,這確實是薑鈺的風格。
雲曦染頓了頓,繼而點點頭。
隻見薑鈺麵上的笑意更甚,他將保溫盒打開,盛了裏麵甜膩的南瓜粥出來,將勺子仔仔細細的用水清洗幹淨了,這才遞給她。
“剛醒,吃一點流食比較好,多給你放了糖,快些吃吧。”薑鈺又溫聲囑咐了一句,“小心燙口。”
雲曦染又是點點頭,安靜的垂首,不甚熟練的用著勺子舀湯喝。
喝了幾口,她不經意間一抬眸,正對上薑鈺溫柔看過來的視線,她喝粥的動作一頓。
“怎麼了?可是不合胃口?”薑鈺板著臉,卻是掩不住眸中的溫柔笑意。“知道你嘴饞,不喜歡單獨吃這種清水小粥,過了幾天你身子好了些,咱們出了院回家,我再給你做你喜歡吃的。”
雲曦染捧著小碗,手不住的摩挲著那邊緣,她默了半晌,忽然揚聲。
“洛銘軒。”
薑鈺神色沒變,隻是眸中的深沉更濃鬱了些。
“什麼?”
事到如今,還在和她裝傻嗎?
雲曦染默然不說話,隻是將那小碗輕手輕腳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正襟危坐,又將自己的長發給撩了撩。
長時間沒回來這個身體,頭發都已經長得這麼長了,都快要過腰了。
她清了清嗓子,認真的道:“我知道你也回來了。”
薑鈺還是一副“不甚明白”的樣子。
他輕聲道:“念念,我一直都在啊。”
確實是一直都在。
隻是她走了而已。
“洛銘軒,我還是那句話。”雲曦染冷冷抬眸,神色堅定。“我要回去。”
話已至此,再裝也無用。
薑鈺的臉色陡然巨變,方才溫柔的神色不複,一抹狠戾驟然浮現眼底。
看吧,哪怕是回了自己的身體,他也依舊是“專政”的洛銘軒,沒有改變。
“不然,我還會這麼死一次。”雲曦染垂眸,安靜的拋下這麼一句。
空氣裏一時氣氛安靜萬分,唯有那陣陣的暖風撩過窗簾,帶起淺淺的漣漪。
薑鈺一直的神色終於變了。
半晌,他苦笑著勾了勾唇,嗓音苦澀。“念念,你為何一直要這麼戳我的心頭病?”
雲曦染用手揉捏著床單,輕聲重複道:“我想回去。”
她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裏,回了自己的身體也無用,剛開始蘇醒,聽蘇蘇訴說的那一段時間,她也茫然過,也不知所措過,認為自己在南夏的那一年多的時間,隻是她在病床上沉睡期間,做的半年的一場美夢。
夢醒了,一切也就都空了。
軒轅澈還在等她,她怎麼幹先拋下他而去?
“為何……偏生是他。”
良久,良久,久到了幾乎雲曦染認為薑鈺已經不會再和自己說話的時候,他這麼輕聲的問了一句。
為何偏生是他?
雲曦染心頭一疼,眸中的神色卻是更加堅定。
於一片安靜中,她那溫柔的嗓音,輕緩的響起。
“我一直躲著他,不肯麵對自己的感情,等到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整個心髒,都是一個名叫‘軒轅澈’的男人的身影了。”
她忽然一勾唇,眼淚卻是先掉了下來。
“我以為我已經徹底失去他了,更是追不上他了,卻是發現,他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等我……一直都是。”
如果不是因為軒轅澈的一直駐足不前,她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撲向他一直張開的懷抱?
都是因為軒轅澈,她才真切的感覺到自己不是形單影隻,背後有他在,便是什麼也不怕。
深刻的感情已經刻入了骨髓,她已經難以割舍下“軒轅澈”這三個字,更是難以割舍下那個俊美無雙的男子。
感情至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