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月看了趙若曦一眼，反問道：“難道不是嗎？我是因為想報仇才活著，若是換了旁人，旁的府裏，早就被灌了毒藥或者送去庵裏剃度出家，以保存顏麵了。”
“可是這不是你的錯。”趙若曦拉著她的手，說道，“這不是你的錯，是作惡之人的錯，不該由你來承擔這樣的結果。”
南宮月突然便笑了：“我之前說過吧，你和你的想法總和別人不一樣，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個神仙下了凡。”
趙若曦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
“其實，我也覺得，發生了這種事情，該死的應該是男人，但是呢，自古以來男子為尊，男人就能三妻四妾，女子若是婚前失德，便要被刺死，不管是被迫還是自願。”南宮月挑了挑眉，“可是自古以來便是如此，我也無力改變，若想活下去，除了身份高，便要臉皮厚。”
趙若曦突然想到了季如煙，當時她被三皇子退婚，被人傳出在望花樓調戲宋瑞，最終也是嫁給了他，不僅沒有被嘲笑，反而被宋家捧上了天。宋家也因此受到季候府的提拔，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我當時是想死的，覺得就這麼死了也好，”南宮月自嘲一笑，“可是我後來想通了，便是要死，我也要拉著他一起！”
“你不應該為了一個爛人而搭上自己的命，這不值得。”趙若曦看著她說道，“既然你也覺得這件事不是女子的錯，你便要站起來反抗。這世上多得是遭遇了這樣的不幸的女子，大家也都因為害怕而不敢說出來，被人暗地裏殺害了。”
“可是，若是有人發聲，便有無數人站出來發聲，慢慢的，這個社會便會被改變，女子會和男子一樣受到重視。女子也可以經商，女子也可以入仕，女子也可以改變這個社會。”
南宮月看著她，問：“這可能嗎？”
“當然可能！”趙若曦說道，“你看，在這個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的社會裏，父王和你兄長不也是隻娶一個？當日在宮裏，那些和你一同去竹樓的小姐們都敢於站出來說出當日的真相，才能將季如煙抓獲。你看，多得是勇敢的姑娘，也多的是打破常規的人啊。”
南宮月低下頭，揉皺了手絹。
良久，她才落下淚來，哽咽道：“我竟然不知道，她們還做了這些。”
“所以，你要為了自己活著，也為了這些為了你勇敢站出來的姑娘們活著，你活著，才能讓更多人的知道，原來自己也是受害者，這件事不是自己的錯。”趙若曦循循善誘，“你願意做那第一個舉起火把的人嗎？”
南宮月沒有說話，眼淚卻不停地流下來。
趙若曦站起身，走到南宮月麵前，將她抱在懷裏，說道：“哭吧，覺得委屈便哭出來吧，哭完了，我們還要做更有意義的事情。”
南宮月終於忍不住，抱著趙若曦的腰，嚎啕大哭起來。
最後，南宮月終於放開了她，自己擦了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雖然你說的很誘人，但是我還是會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