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門口收拾的仆從們有些為難,到底是上麵下了令,不準聲張,趙若曦的這番作為已經是在犯險,若是再叫人進來拜謁,恐怕會給來者帶來災禍。
可他們不問便也罷了,隨他們去,可是眼下他們開了這個口,仆從們便犯了難。
趙若曦走到門口,對來者說道:“多謝各位記著靖王府,隻是因為一些私事,所以不能請各位進府,多有怠慢了。”
老者也不強求,由身邊人扶著顫顫巍巍的跪下,道:“如此,老朽便不進去了,便在門口給靖王送行吧。”
趙若曦本以為他是跪自己,還想讓青南將人扶起來,聽到這話,也隻好由著他去了。
有了先例,後人便紛紛效仿。
他們身份卑微,若是放在平時,遇到這種事情也輪不到他們進府吊唁的,此時能在府外跪拜已經是極大的恩賜了。
趙若曦不忍再看,便由清風扶著進了府。
荀伯怕趙若曦累著,便臨時找了把椅子過來,趙若曦怕被皇上的暗探發現了端倪,拒絕了,與大家一起或跪在靈前,或站在一旁。
過了不多時,恒丘便著一身素白帶著人進來了。
“恒統領!”荀伯趕緊迎了出去,將人攔下,“恒統領萬萬不可,此事已經是觸犯皇威,若是您再來,恐給安國公府帶來災禍呀!”
恒丘讓人把東西放下,苦笑一聲:“我已經將官職辭了,現在隻是安國公府的少爺。說到底,是恒丘對不住靖王,若不是我,他也不必遭此災禍……”
“恒少爺別這麼說,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與你何幹?”趙若曦說道,“到底是佞臣當道,容不得忠良!”
“娘娘……”荀伯無奈的喊了趙若曦一聲,知道她心裏有氣,不能給王爺討回公道,她不甘心。
恒丘點頭:“此番是大泱國的劫難,但願莫要執迷不悟吧。”
門口聚集了越來越多的百姓,他們將這些話聽在耳中,別的聽不懂,但是那句“君讓臣死”卻聽得明明白白。
本來還在議論的話題,頃刻間便有了答複。
是啊,為什麼一代忠良並未犯過錯死了卻不能設靈堂?
本來十分氣派的靖王府,為何一夜之間變成廢墟一座?
這件事,經不起推敲,細思極恐。
懂得了這些道理,他們也並未離去。
當年老靖王被誣陷為刺客,燒死在正天司,於今年才被平反。此次,他們再也不想錯過這次送行了。
為國為民一輩子,卻闔府上下落得如此下場,免不得讓人唏噓。
鬧得這麼大,趙千浩自然是得到了消息,怕皇上對趙若曦不利,趕緊來接人。
恒丘同他打了招呼,便道:“這件事因恒丘而起,便是安國公府欠了靖王府的,隻要安國公府還有後人在,就不會忘記。”
趙千浩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帶著趙若曦走了。
外麵的人這才知道,剛才出來同他們說話的人,便是這靖王府的女主人。
之前的老者因為年紀大了,站不了多久,便先走了,留下剛才扶著他的人在這裏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