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藍跪坐在地上,良久,都沒有動。沒有眼淚,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悲傷。
自己籌謀了這麼久,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下得去手殘害,到頭來,卻仍然得不到他,還將他越推越遠。
“娘娘,您不知道,虧奴婢還幫那個江小藍說話呢,誰會想到,願意為您試藥之人,竟然是間接害了您的人,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清風氣呼呼的說道,“看來當時她要試藥也不是出於真心,或許是為了某個不可告人的想法呢。”
趙若曦繡著一件肚兜,平淡的說道:“可是她確實是救了我。”
“那可不能這麼說,要是沒有她,您和小皇子還不用遭這麼大的罪呢,要奴婢說,她就該被千刀萬剮才能泄恨!”清風撇嘴道。
“可是那也改變不了她救了我的事實啊。”趙若曦笑道,“你就是性子急,嫉惡如仇的。這世道啊,並不是非黑即白的,人呢,也不是純善或者純惡的。你是護著我,所以覺得她罪大惡極。可若是她身邊的人,倒會覺得我冷酷無情了。”
清風剛想說話,便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一旁的南宮瑾,連忙跪下來行禮。
趙若曦回頭,看到他,便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問:“你怎麼過來了?朝政都處理好了?”
“嗯,都差不多了,想見你,便來了。”南宮瑾道,對身邊人道,“都下去吧。”
清風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也跟著退下了。
南宮瑾扶著趙若曦小心的進屋坐下,蹲下來,將頭靠在她的肚子上,問:“小家夥今天乖不乖?”
“這麼大的月份了,若是乖了才嚇人。”趙若曦將手放在他的臉上,笑道。
南宮瑾隔著衣裳親吻了一下她的肚子,這才慢慢的起身,坐在她身邊,問:“我這麼做,你會不會心裏不高興?”
趙若曦一愣,便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笑道:“我還是那句話,她到底是救了我的性命,也算是將功補過吧。”
“可她若是早就有解藥呢?”南宮瑾問。
趙若曦便笑了:“那與救了我有什麼衝突嗎?”
見南宮瑾看著自己不說話,趙若曦拉著他的手笑道:“你們愛我,才覺得她做的不對,可是你跳出來這個框框看,便會覺得功過相抵了。再者說了,現在你剛剛登基,我又快要臨盆,若是此時傷人性命,可不是給自己找晦氣?”
“那你就不怪我嗎?”南宮瑾問,“我瞞了你這麼久,你還是通過別人知道的。你不會覺得我對她,有私心嗎?”
“你有嗎?”趙若曦歪頭,俏皮的問。
見南宮瑾緊張的樣子,趙若曦笑了:“我們之間經曆了這麼多,我還不了解你嗎?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相信你有這麼做的理由。隻要沒有越過我的底線,我都能相信你不會傷害我。”
南宮瑾將她抱在懷裏,慢慢收緊胳膊:“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一月後,晚霞漫天,絢麗非常,不知在何處飛來了九隻仙鶴,繞著趙若曦居住的朝暉宮不停地飛舞盤旋。
“哇——”
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天空,穩婆驚喜的呼喊道:“生了生了,是個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