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映萱抬眸瞥了司馬映雪一眼,又轉而看了如媽媽一眼,墨般杏眸清冽分明。
如媽媽表麵平靜地待在司馬映萱身畔,隻是心中一沉,大小姐又聽信了那二小姐的話了吧?幽幽地垂下眼斂,候著司馬映萱的發話。
司馬映萱頭一偏,微微側目如媽媽道:“如媽媽,晨起有些涼,替我將那銀白蘇繡的披風找來吧!”
如媽媽微微一愣,很快便收拾好了思緒,點頭應了一聲便轉身踏入了清漪苑去了。
對於司馬映萱的話,司馬映雪也是一愣,換作從前,司馬映萱哪會這麼說?雖然也不會賞板子給如媽媽,但這般和顏悅色也是太令自己難堪了吧?
寬袖之下的嫩指握了握拳,司馬映雪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司馬映萱,麵上神情變了又變,最後還原那一副清純無害的笑顏踏步上前:“長姐對如媽媽還是寬厚呢!”話外之意便是指司馬映萱太過縱容下人,連司馬將軍府堂堂二小姐也敢攔在外頭的媽媽,居然也不發落。
司馬映萱粉唇一勾,眸中噙著盈盈笑意看著司馬映雪道:“我還不是跟妹妹你學的?妹妹都開口替如媽媽說情了,姐姐怎好拂了你的意?”
司馬映雪麵色白了又白,的確她是讓司馬映萱不要責怪如媽媽,可是她是這個意思嗎?司馬映萱是真愚鈍還是假聽不清她話裏的意思?
司馬映萱抬眸望了望天色,晨起的天空一片晴空,萬裏無雲,是個極好的天氣。不待司馬映雪顯露出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眼神再度回到了司馬映雪身上:“天色不早了,走吧!今日可是第一日進學堂,莫叫夫子惱了。”
想到今日安排好的一出好戲,在如媽媽這裏吃了癟的司馬映雪心中那鬱悶的情緒一掃而空,歡快地挽著司馬映萱的手臂道:“是啊!今日第一日進學堂,我好期待啊!”
忍著甩開司馬映雪攬著自己手的衝動,司馬映萱也幽幽一笑,眸中清冽地瞥了司馬映雪一眼:“我也好期待。”
隻怕,她們所說的期待,指的都不是進學堂的事情吧?
踏出將軍府,早在門外候著的車夫一見兩人的身影便搬出踏腳梯,在珠兒的挽扶下,司馬映萱低頭踏入了車廂內,緊接著,司馬映雪也跟著鑽了進來。
一上車,司馬映萱便倚在車廂的窗欞上闔眼歇息,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臉上,濃密卷翹的睫毛覆在眼斂之下形成淡淡的陰影。
司馬映萱之所以闔眼假寐,是因為一來,她暫時不想理會司馬映雪,二來,重生以後的路,她要細打精算要怎麼走。
而司馬映雪瞥著司馬映萱假寐的模樣,思緒轉得飛快。她總感覺司馬映萱有哪裏不一樣了,卻又說不上來。
一路緘默,車廂內靜悄悄的各懷心思,隻有那馬兒的腳蹄聲與路麵敲擊出噠噠噠的聲音與車軲轆蹍轉的聲音交織在了一起。
算算時辰,感覺差不多到了學堂的司馬映萱幽幽睜開了眼晴,想到那個人會在這裏出現,她渾身不禁微微顫抖,恨意差點滿盤傾覆。如墨如杏的一雙冷冽眸子如帶著千刀萬劍射向車廂內司馬映雪的身上,然而又在司馬映雪看過來的同時,恢複到那淡然與世無爭的模樣。